这种诡异的,靠金钱维系起来的交友方式便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徐闪亮得到了周鹤青母亲常去的那家医院地址还有去医院的频率。
他把纸条夹在指间,看了又看,几乎全部记住了,才小心叠好装进口袋。路过一家水果店的时候,又想起周鹤青喜欢吃菠萝,便买了一大箱托人送了回去。
晚上周鹤青果然回来得很晚,一直到街边店铺全部打了烊,又下过一场小雨,才匆匆踩着自行车压过泥泞的马路回到公寓。闪亮跪在床头,双手枕在窗沿上,眼巴巴地看着寂静无人的夜。街边路灯合着月色如水如瀑,沿着窗棂缝隙泻进来,照得徐闪亮面色薄凉一片。
他双目微垂,似睡非睡,碎发随意搭落在额前,长而卷的睫毛似羽,在如玉的面皮上投下一小片的阴影,便敛了平日里的三分戾气,多了几分乖觉。待看到楼底下自行车划出一道弧线停在自家楼下,徐闪亮才松了口气。
他听见周鹤青上了二楼,洗了澡,似乎是在犹豫进卧室睡觉还是在外间凑活一夜。
这可不行!
徐闪亮掀开被子跳下床来,冷不丁见了光,眼睛不太适应地眯了眯。周鹤青本已经准备在外间凑合着睡下了,听见身后响动回过头来,迟疑道:“吵醒你了?”
徐闪亮摇摇头。
两人便又无话。
周鹤青起初以为徐闪亮应该是在生他气的,毕竟白天不仅没有卖他面子,甚至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教训了他,但凡有点小脾气的二世祖都会不高兴,起码要装腔拿乔,大发脾气。但如今他站在那里又不说话,实在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很快,徐闪亮想起什么似的往前动了一步,周鹤青警惕地后退一步。
徐闪亮没在意,转个身吧嗒吧嗒跑到楼下,从冰箱里拿出一盒泡好的菠萝块。他像献宝似的递到周鹤青跟前:“我今天买的新鲜菠萝,很好吃的。”又硬着头皮道:“虽然我不太会做饭吧,但是削皮什么我还是会的。”
天知道他下午什么都没干,就坐在客厅里戴着手套硬生生地削了一整箱的菠萝,把削坏的不好看的全吃了才削出那么一个形状较为完好的。
他像是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对不起啊小周老师,我下午不是诚心惹你生气的。”随后又满怀期待地看向周鹤青。
灯光下,徐闪亮的眼睛湿漉漉的,令周鹤青想起自己小时候曾经养过的一只小土狗,眼睛大而圆,总是湿漉漉的看着你,仿佛有说不尽的讨好和委屈。而此刻的徐闪亮就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费尽心思讨主人的欢心,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就可以抛弃掉所有的不开心。
徐闪亮问道:“好吃吗?”,见周鹤青点头,他便心满意足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