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上,柳爻卿没看着柳全锦,就问:“娘,我爹呢?”
“在大棚干活。”厉氏道,“他想下山,我没让。下山去看了又有啥用?这样你阿爷就能当他是儿子了?不可能。这都多少年了,你爹心里恐怕早就清楚了,就是狠不下心,还觉得自个儿应该孝顺,你阿爷还念着他这个儿子呢。我劈头盖脸的说了你爹一顿,自己抹着眼泪去大棚干活去了。”
“我倒是去看了,还不如不去呢。”柳爻卿把柳全福和小宝做的事儿说了。
厉氏摇头道:“当年小宝刚出生的时候,你阿爷就说他是家里最出息的,从小就天天吃鸡蛋,几乎顿顿有肉吃,那会子我还当是真的,现在想想,你阿爷那时候就糊涂了。”
“我阿爷有我大伯的时候就糊涂了。”柳爻卿道,“都是庄稼汉子,哪有从小到大不让干活,当少爷供着的。没有少爷的命,非得有那少爷的心,在村里不可能把日子过好。”
就算是柳爻卿现在这样,也没有过少爷的日子,他身边就只有哲子哥,半个下人都没有的,能自己做事都是自己做事,心底里,他还觉得自己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户。
过年第二天,柳爻卿便跟哲子哥去知哥儿和颜哥儿那边。
去年刚过年没多久,知哥儿和颜哥儿就叫柳金梅和张大山搬出来,专心种野山莓。等天冷了,知哥儿和颜哥儿拿出自己积攒的工钱,起了一间房,里头盘了炕,冬天张大山抽空去打柴,烧了炕一点都不冷。
暂时没起院子,好些东西还摆在外面,但住着可比以前舒坦多了。
柳全福和小李氏都来找过柳金梅,叫知哥儿和颜哥儿给撵了回去,嘴皮子利索的追着说了好久,叫柳老头知道了,把柳全福和小李氏说了一顿。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柳老头和李氏从未把柳金梅当正经人看,也不想让柳全福去。
“添置了不少东西啊。”柳爻卿道,“都还好吧?”
“恩,今年再起几间房就成了。”知哥儿道,“我们家今年种的野山莓拿了不少银钱,家中粮食是不用愁了。”
“那就好。”柳爻卿点头。
再回山上,就有好几个媒婆等着了,都是听说柳爻卿要给兴哥说亲,刚过了年就跑来的。
柳爻卿叫他们都进门,把情况说了,最后强调道:“你们也甭给我耍什么心眼,人是什么样的,就给我说是什么样的,我自然心中有数。”
“那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