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柳全锦也哑了火,半晌呐呐道:“这鸡也忒不老实。”
“就是,我怎么知道鸡跑到屋里了。”柳全福就接过话茬,还觉得自己说得很有理,“卿哥儿,我看这鸡是你送我屋里的吧?要不然怎么你的狗一找就找到了。”
不跟柳全福胡搅蛮缠,柳爻卿跟柳老头掰扯,“以前呢,村里人都知道咱们家有些人偏心偏到咯吱窝里,我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要是今天阿爷不给我说道说道清楚,我这就去跟村里人说,阿爷见我偷鸡就打断我的腿,见大房一家偷鸡,就啥事儿没有。”
虽然家加都有本难念的经,可真偏心的,大多都是关起门来自己偏,外人不知道具体的。这回柳爻卿要真出去嚷嚷了,恐怕用不了多久村里人都得知道,他柳老头怎么偏心的,一只鸡的差别就那么大,还不得成为人家炕头讨论的事儿。
别说以后,就现在柳老头要敢出门,也得有人问问他这个鸡到底是怎么处理的,怎么偏心都偏到外头了,脸面还要不要了。
村里头就这样,大家关起门来怎么样都行,要是把遮羞布撕了,那就难看了。
柳全锦也急,他冲着柳爻卿使眼色,但没人在意他的想法。
“你说吧。”柳老头叹气。
他活了一把年纪,此时竟然看不透小小的柳爻卿,觉得心累的厉害,却也没想过这里头的搅屎棍根本不是柳爻卿,而是他最最心疼,捧在心口窝的大儿子。
“大伯编排我跟汉子跑路,这话我不爱听。”柳爻卿挺在意自己的名声,他都要打算跟哲子哥将来一起过日子了,总得弄走这些有的没的,“要不这样,大伯你跟村里人解释解释。要是以后我听到有人说我跟汉子跑了一回,那少不得就得回来找阿爷,商量一下打断谁的腿了。”
“你小子!”柳全福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嗓子里尖细尖细的叫着。
“你给我闭嘴,吃饭。回头就这么干!”柳老头倒是觉得这个提议还可以。一来柳爻卿名声差了,好亲事又黄了,他也想让柳全福编排的那些都扯开,自己也能有好名声;而来,那鸡是怎么进的老大家的屋,他心知肚明,从前家里也有鸡没了的,被谁吃了,他和李氏都知道。
恨恨的瞪着柳爻卿,柳全福这顿饭都吃的咬牙切齿的。
昨儿个晚上的事儿,分明就是柳爻卿故意的,可他要是真敢说出来,指不定柳爻卿后面还有什么等着他,只得吃了这个闷亏。
吃了饭,柳爻卿就出了门,哲子已经赶着牛车等在胡同口,陶罐也早早用布包着放在牛车上了。
到了镇上已经是晌午,两个人一块儿去了馄饨摊子,连汤带馄饨的吃了一大碗,这才捉摸着找哪个大夫比较好。镇上统共有两家医馆,一家只有一个老大夫,年纪挺大了,一家大夫比较多,但看病的诊金比较贵,村里人大多都不去镇上。
“去问问那个老大夫。”柳爻卿打听一番,觉得大夫多的那家医馆更看重银钱,若是他去问了,恐怕问不出真话,到时候被坑了自己也不知道,相反的老大夫不太看重银钱,更乐意诊病,约莫实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