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叹息就跟传染似的,顿时屋里的气氛就变得压抑而喘不动气。厉氏红了眼眶,心里难过的厉害,对她来说,当家的这样,必然就是承受了某种压力。
但是在柳爻卿看来,柳全锦就是把自己身上自己揽过来的压力,转嫁到厉氏、兴哥、还有自己身上,而他自己却能得到发泄和放松。
这种行为在柳爻卿看来是相当没有担当,而且是很懦弱的,为什么不把压力转嫁到别人身上,只敢欺负家人?从来没转嫁过高兴的东西,只转嫁负面的东西,这算什么家?魔窟还是地狱?
“爹,咋了。”柳爻卿问。
旁边厉氏已经习惯性的开始揣测柳全锦的想法了,以前她也问过,柳全锦根本不会主动说,就等着她去揣摩,什么时候揣摩好了……
又是重重的叹气,柳全锦干脆转身看着墙,不去看其他人了。
“既然爹不说话,那我来说说吧。”柳爻卿笑了笑,道,“今天我和钰哥儿出门,娘也不在屋里,大伯娘和小宝来屋里吃了大半鸡肉。阿爷和阿奶都在家里,爹也应该了解他们,咱们家院里有什么动静是阿奶不知道的。这个鸡肉呢,我拌了大辣子草,准备喂黄皮子,结果大伯娘和小宝都吃了。”
“这里头可有哪里不妥当的?”
“是我不该拌大辣子,不该对付黄皮子,让家里头丢粮食丢鸡不妥当;还是娘和我还有兴哥没守在屋子里,不让小宝和大伯娘吃鸡肉不妥当?或者说,阿爷和阿奶明知道大伯娘带着小宝去咱们屋里了,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什么地方不妥当,爹你倒是说说?”
“世上的公正在人们心里,也在光天化日之下。”
“卿哥儿,别说了……”厉氏心里难受的厉害,她轻声阻止柳爻卿。
猛的回头对上厉氏的眼睛,柳爻卿提高声音,“娘你平时不是最疼我的,怎么现在突然不让我说话了?”
柳全锦不说话,厉氏就出来帮忙,柳爻卿突然觉得很伤心,这个家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公正,唯一的当家的喜怒哀乐就是全家的喜怒哀乐,其他人就只是木偶,不能有自己的思想。
柳爻卿眼睛里的失望刺痛了厉氏,她整个人都一个机灵,好像醒过来似的,突然抱着柳爻卿就哭了。
“当娘的哪有不疼孩子的。方才是娘不对,卿哥儿说的都对、说的都对。”
“都是歪理,一派胡言!”柳全锦突然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