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楚远就花了整整八个月的时间去努力接近这个目标。《空城》的拍摄异常艰苦,前期楚远有数不清的动作戏,他都坚持亲自上场,好几个高危场面也都是他自己完成的,那段时间他几乎每天大伤小伤不断,饶是他年轻力壮也有些吃不消了。
后期,因为要拍摄主角一个人在废城中艰难挣扎的戏份,楚远必须节食控制体型,本来他身材极好,修长有力,身上薄而结实的肌肉充满美感,但现在他却要瘦到极致,体现一种营养不良的羸弱感。本来导演说这里可以用特效处理,但考虑到种种原因,楚远还是决定亲自塑身。过度的节食不可避免地损害了楚远的健康,他开始频繁地生病、发烧,这种身体内部免疫系统的抗议比前期所受的外伤更让楚远崩溃,唯一抚慰他的良药就是与楼逸之那不甚频繁的通讯。
他从来不跟楼逸之诉说自己的辛苦,但楼逸之其实多少能猜到,尤其是后来见到楚远瘦的厉害,他更是止不住地心慌,不断问他发生了什么。楚远总是含糊其辞地混过去,又刻意转移话题讨教演戏方面的问题。
楚远的演技的确有了质的进步。这部《空城》不光折磨着楚远的身体,对他演技的要求也很高。因为电影主要讲的是末日时主角在一座废城中求生的故事,所以大多数时间里楚远都是一个人在演,要演出那种奋力求生时的孤独感与绝望感。
楚远表现得出乎意料的优秀,可能是楼逸之远走后他所承受的那些孤独反而能帮助他入戏的原因吧。但是戏里戏外的那种无处不在的孤单和寂寞渐渐侵蚀了他整个人,他的神经变得脆弱又敏感,仿佛随时处在崩溃的边缘。最后还是他的小助理及时发现了他的异样,立刻劝说他接受了心理医生的开导,才避免了更坏的事情发生。
到电影最终杀青的那一天,楚远甚至恍惚地反应不过来。这短短八个月里,他好像把这辈子能吃的苦都吃完了,他已经无愧于楼逸之的教导,希望最终的结果也能不负于前辈的期望。
几个月后,《空城》上映,票房口碑双丰收,不光打破了数项内地电影的票房记录,更是如愿获得了电影节的多项提名,其中正包括楚远梦寐以求的最佳男主角。
当楚远紧张又雀跃地问楼逸之,他这次能不能拿到影帝时,楼逸之想也没想地肯定道:“能。”
楚远听后却是怀疑大于喜悦,“你在安慰我吧?”
楼逸之摇头,一本正经地说:“不,我看过其他几部提名的影片,我真的觉得你演得最好。”
“那可能是因为今年你和沈重没有作品吧。”楚远淡淡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