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郎见他不说话,便问:“是喉咙不舒服吗?”
徐洛闻摇头, 终于嘶声开口:“我没觉得不舒服,就是又饿又渴。”
白郎扭开一瓶矿泉水, 将徐洛闻扶起来靠在身上, 小心翼翼地喂他喝水:“谭嘉应去买饭了, 应该快回来了, 你再忍一会儿。”
徐洛闻小口小口地喝下大半瓶,喉咙终于舒服了些,于是摇摇头示意自己不喝了。
白郎把枕头垫高, 让徐洛闻靠着床头坐着。
徐洛闻正想说点什么, 谭嘉应推门进来, 见他醒了,十分高兴:“我靠!你终于醒了!”
徐洛闻朝他笑笑:“不好意思, 让你担心了。”
谭嘉应这两天确实担心坏了, 简直不堪回首, 但他一概不提, 只是笑着说:“说什么屁话呢,跟我你说不着这个,你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咩咩呢?”徐洛闻问,“还好吗?”
“好着呢,放心吧。”谭嘉应说,“你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先吃饭,边吃边聊。”
白郎要喂他,徐洛闻不肯,自己端着一碗白粥一勺一勺地慢慢喝。
对徐洛闻,谭嘉应一向有话直说,从不拐弯抹角。
他直接问了最关心的问题,但顾忌着白郎,所以用词比较委婉:“姓赵的人渣没那个你吧?”
徐洛闻摇摇头:“去年在雪山上,他对我用强的时候,我踹了他一脚,正好踹在他裤裆上,把他那玩意儿给踹坏了,所以他才弄了这么一出。”
谭嘉应心里一颗大石“扑通”落了地,想想又觉得奇怪:“那你被白郎救出来的时候怎么没穿衣服?”
“我也不知道,赵井泉捅了我一刀之后我就昏过去了,再醒过来的时候衣服就没了。”徐洛闻说,“赵井泉叫嚣着要用刀捅烂我,应该是他在我昏了之后扒的。”
“然后这孙子就被砸死了,”谭嘉应幸灾乐祸地说,“典型的‘人贱自有天收’。”
“是地震了,对吧?”徐洛闻这才想起来问,“我一醒就发现自己被活埋了,吓得够呛,因为不知道外面的情况,生怕你和咩咩有事。”
“是地震了,不过问题不大,”谭嘉应说,“你呆的那地儿是烂尾楼,所以一震就塌了,市区就晃了两下,我看新闻上说基本没有人员伤亡。”
“那太好了。”徐洛闻松口气,突然想起李彦,忙问:“李彦昨天上午给我打电话,说要来给我过生日,他没事吧?”
谭嘉应说:“因为地震飞机返航了,他没来了。”
徐洛闻又松口气,转头看向一直沉默吃饭的白郎:“你是怎么来N市的?”
白郎说:“坐裴澍言的车。”
徐洛闻一愣。裴澍言?
他扭头看向谭嘉应,用眼神询问。
谭嘉应口气淡淡地说:“你被救出来之后他就回C市了,说医院有事。”他顿了顿,忍不住又说:“我现在是越来越搞不懂裴澍言了,有时候觉得他爱你爱得要死,有时候又觉得他其实没那么爱你,也不知道是他矛盾还是我矛盾。”
徐洛闻觑了白郎一眼,低声对谭嘉应说:“不管怎么样,人家在我落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我都要心存感激,等回C市的时候请他吃顿饭,你陪我一起哈。”
“你最应该感激的人是白郎好不好!”谭嘉应说,“当时警察都查不到你的下落,是白郎走了十几个小时的路转了大半个N市才找着的你,又花了三个多小时单凭一双手把你从废墟里给挖了出来,后来楼又塌了,他背着你逃出来的时候,头上、背上全是血,我都感动哭了。”
救人的和被救的都不作声,唯独谭嘉应这个局外人咋咋呼呼。
谭嘉应轻轻搡了徐洛闻一下,朝他使眼色:“人家救了你的命,你是不是得表示一下啊?”
徐洛闻瞪他一眼,然后垂着眼睛,也不看白郎,小声说:“谢谢你救了我。”
不等白郎接话,谭嘉应又咋呼起来:“我靠,人家救了你的绳命哎,救命之恩你一句轻飘飘的‘谢谢’就给打发了?就算白郎答应我这个做哥们儿的都不答应!”
徐洛闻瞪他瞪得眼都快抽筋儿了,谭嘉应只当看不见,自顾自说:“这事儿要搁在古代,那是要结草衔环做牛做马去报答的好吧,最不济也要以身相许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