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您应该也是这样认为的。”陆臻说道。
“这个命令下来,我接了很多电话,或明或暗地,他们都在问,我怨不怨,我悔不悔。我说没有,没多少人相信。”聂卓起身伸出手。
陆臻上前一步,倾身越过长桌伸手握住:“我相信。”
聂卓重重地拍了拍陆臻的手臂。
12.
聂卓没给他们安排住处,打包一并送去了“和平号”,又是办理入院手续,又是各项常规检查,虽然有潘医生陪着,也折腾到了中午。陆臻失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一直懵懵懂懂的,要不是夏明朗拉着,估计能撞墙上去。看得潘豪直疑惑,这染上毒瘾的是哪一位啊?
这一路都有外人在,陆臻与夏明朗也不好交流,这会儿各领了一份简餐坐在病床上,陆臻习惯性地检查完病房,一边嚼着牛肉块,一边问道:“你都听到了吧?”
“嗯,下克上和坂垣征四郎有什么关系?”凡是正儿八经要讨论事儿,夏明朗向来没废话。
“下克上是一个日本词,以下克上,家臣灭了家主翻身当老大。但是在二战时,这词主要用来形容下级军官违反上级军官的命令,强力推进战线。像九·一八、七七还有一些东南亚的战斗,都是下克上的结果。”
“九·一八是下克上?”夏明朗有些惊讶。
“是的,当时日本内阁并不同意,陆军总部也不能算同意,只有关东军特别起劲儿。”陆臻理了理思绪:“其实日本在二战打得很乱,从来没有一个清晰的战略构想。不能说军部的人都是傻子,实在是下克上太泛滥,大脑和手脚完全脱节。七七事变以后,当时的作战部长石原莞尔制订过一个‘不扩大方针’,但没有用,下面那些小军官太想打仗了。而且石原也拦不住他们,毕竟他自己是靠着‘九·一八’爬上去的,有什么立场来管制别人?”
“哦哦……”夏明朗很快明白过来:“所以聂老板被调去东京大学教文学了。”
“是啊。”陆臻当时在聂卓跟前没敢笑,这会儿放松下来,左思右想都觉得可乐。要说聂卓这心态真不是一般的好,人生梦想在自以为大功告成之际硬生生被扭转,这种时候都敢自嘲,算是条汉子。
“这样。”夏明朗把饭粒扒完,舔了舔嘴唇,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
陆臻想起夏明朗一直在强调的:打仗要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二战史是学生时代看的了,现在回想起来,果然又有了全新的感悟。
“对了,关于中央的决定,你怎么看?”陆臻兴致勃勃的。
“什么怎么看?”夏明朗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