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下来了吗?”潘医生想了想,说了一句重的:“耽误了帮他看病,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这话音还没落,陆臻已经呈挺尸状躺在了床上:“你们都别管我,我没事儿,真没事儿!”
“你这孩子。”潘医生哭笑不得。
“他什么时候能醒?”陆臻问道。
“不清楚,他现在不能打催醒药,得靠他自己醒。”
“为什么?”
潘医生回头淡淡看了他一眼:“身体情况不允许。”
陆臻恍悟,没有再问,只是蜷曲着身子,侧身看向另一边。那些全副武装到牙齿的医生们推着各种医疗仪器来了又去,好像在对一个山头冲锋,一拔又一拔。陆臻渐渐有些恍惚,只觉得他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抢回来一只脆弱无比的蛋,途中险些砸了,让他差点儿毙了自己;现在把蛋运到巢里了,一群大白鹅扑上去,把他踹到了一边。
陆臻自觉有些委屈,眼巴巴地看着,再一次朦胧睡去。
到午夜时分,夏明朗的体温忽然彪到40度,护士催促着医生,脚步声纷至沓来。一通检查下来看不出更多问题,只能扒了衣裤用酒精强行降温。陆臻坐立不安,不停问东问西。终于有人嫌他碍手碍脚,在夏明朗床尾给划了个圈,示意:站那儿去吧!
在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完完整整的整个夏明朗,陆臻乖乖过去站好,心里终于安分下来。医生们在忙忙碌碌地核查各种数据,像密码一样,写在长长的病程记录上。
陆臻感觉到有一只手按上自己的肩膀,回头一看是潘医生。
“没事的,去休息吧。”
陆臻微笑:“我睡不着。”
“他没事,身体这么好,什么都能挺过来。”
“您就让我站在这儿吧。”陆臻极诚恳地哀求着,眼泪汪汪的。
潘医生愣了一愣,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这孩子……行行,你就站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