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人血,方可以祭奠曾经的纯真,承载将来的责任。
所以即使不情愿,即使残酷,却也只能如此。
队员们的名字被一个一个叫出来,当他听到“陆臻”这两个字的时候,全身的汗毛都乍了开来,错肩而过的瞬间,他看到夏明朗坚毅平静的表情,心中大定。
徐知着看着夏明朗走过自己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几乎可以感觉到气流被他的身体卷起,撞到自己身上,徐知着不由自主地想往前走,夏明朗忽然伸手按住了他,神色淡然:“不,你不去。”
陆臻在转身的瞬间听到了这句话,于是满腔的热血在一瞬间化作了冰凉,他看到徐知着涨红的脸上迅速地褪干净血色,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眼神湿润,绝望得几乎茫然,一秒钟之后,这双眼睛用力地闭上了。
陆臻听到他很轻地说了一句。
“是,队长。”
他听到自己的心在跳,十分疼痛的感觉,如果视线可以杀人,夏明朗背上会被他打成个筛子。
整队,登机,起飞,一切都进行得如此迅速而简洁。
陆臻站在机舱门口往下看,徐知着仰起的脸已经只有指甲盖那么大,苍白的,一个闪着光的亮斑。而一股危险的,充满了胁迫感的气息从背后袭来,让陆臻不自觉站直了身体。
“你要不要跳下去陪他?”声音直接从耳边响起来。
“不用。”陆臻咬着牙忍耐,“小花他受得了。”
“你叫他小花?”夏明朗失笑,“希望你不会真的把他宠成一朵花。”
他伸手从陆臻的肩膀上越过去,把机舱门合拢。铁门关闭的瞬间,他看到徐知着背着枪蹲在地上。
陆臻不知道是不是别人也像他这样,事实上他对他人生的第一次血战印象很模糊,他仍然和夏明朗一组,负责整个行动队的通讯联络,这工作其实根本没啥可做,因为这里没干扰,所以陆臻一直端着枪守在夏明朗身边。然后不知道是他暴露了还是对方运气实在好,歹徒绝望突围的时候一个土制的炸弹刚好扔到他们的窗台上,夏明朗眼明手快地把他压到身下,自己手臂上嵌进去一块深长的玻璃。于是夏明朗愤怒地把手臂伸到他面前,吼道:“包一下。”
大概人在激烈的情绪波动中就容易走神,他还记得在一边用牙把玻璃咬出来的时候,还一边分析了一下,夏明朗的愤怒在针对谁,是他的笨手笨脚还是对方的狗屎运,后来又觉得他只是在生气自己受伤,大概是觉得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