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顿,他又道:“北境战乱这件事,既然皇上不想让你去管,那你就消停的去找别的事做,何必非要在上朝时说出要披甲上阵的混账话?如今君心莫测、朝堂亦动乱,能洁身自好就好了,这趟浑水你并不需要淌。今日这件事,你可知后续会在朝堂引起多大乱子?单就说兵、礼这二部吧,两位尚书只是因为对你的想法表示出了认可,便被皇上削减了半年的俸禄,其他大臣们又怎能全身而退?我不懂这朝堂,但我却能明白,凡事不可急。”

“急便会出错,出错便是把柄,而把柄乃是皇家之人的大忌。”

语落,岑念安惊讶的眨了眨眼。

怎么总感觉今天的国师话好像忽然变得有点多……

他忙摇了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甩开,旋即才说道:“国师所言,我自然明白的。但北境战乱实在是不容搁置了,每搁置一天,边境的百姓们便会再多遭受一天战乱的苦楚、继续流离失所。想到这场景,我的心下便久久都不能沉静,饶是丢了性命,我也要为他们争取一线生机!”

国师抬头,永远如深潭般沉静的眸子荡起涟漪,似乎是在纠结挣扎着什么,好半晌后才淡声说道:“你确定要继续如此吗?或许此时你离开这里,当个归隐山林的闲散王爷,不问朝堂、也不问政事,还能换取往后的安稳。可若是你执意种下这个因,那等到最后所结成的果,可能未必如你所愿。”

他从不知道岑念安竟然也会有这么执拗的一面。

像是一头倔驴,只要认准了什么,就算前面是悬崖也敢径直往下跳。

他倒是很想劝阻对方,但是历史……不能改变。

这是他想要来看看艺人们的人生,而与系统定下的约定,不能作毁。

禅室内安静了好半晌,侍者又换上了一壶新茶,茶炉烧的热水滚烫,唯有咕噜噜烹茶的声音回响,试图打破此时这片寂寥。

好半晌后,岑念安才摇摇头说道:“多谢国师。国师所言,我会深思熟虑、好好琢磨,但身为乐国摄政亲王,我……的确很难下决心,抛弃我的子民。百姓乃国之根基、亦是国的希望,乐国能够继续延续下去,靠的并不是君王们的决断,而是百姓们撑起的天。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想再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