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两方博弈,局面一时僵持。世家决定退一步,舍弃了一部分权力,祁渊也便对他们推出替罪羊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柳云岚对这些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并不明了,一切都是姐姐告诉他的。
回忆中,姐姐神色温柔中带着一丝悲戚:“云岚,我并不想让你知道这些,我希望你依然是那个单纯的小公子……可是,你如今必须得学着去了解了。”
姐姐的话仿佛又在他的耳边响起,他那时并不懂得,直到姐姐去世他才明白。原来她早已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即使后来我洗刷了冤屈,但也遭到了世家的报复,被下放到偏远的淇州。我以为自己这辈子便是如此了。临行前,却见到了右相。
他那时还未位极人臣,我们畅谈了一夜。我以为他会是我的伯乐。
来淇州后,我一直兢兢业业,眼看就要被升为州司,却被一个空降来的毛头小子抢去了机会。
他甚至都未参加科举,仅仅是沾了谢家的光。”
杜宇冷笑一声:“凭什么?”
“你其实心里明白他不过是一枚棋子,是右相势力壮大,世家坐不住了,才推他出来。”柳云岚叹道。
“不错,我明白。那又怎样,我还是恨他。我恨他一来就跟我赔礼道歉,我恨他把州司权力让渡给我,我恨他让我恨他都恨得不彻底。
我也有想过放他一命,可谁让他发现了淇州的秘密呢。我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因为他差点儿毁于一旦——哦,不,现在已经全毁了。”
杜宇说到这儿,突然掩面大笑起来。
他疯狂的笑着,笑得眼角呛出泪水,笑得佝偻在地,剧烈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