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原停下翻书的手,侧过头:“小希?”
他身侧的年轻人慢慢地抬起手,把那本书推开,合上。
上希的情感告诉他这时候他应该继续安静地沉溺在这份温柔中,但理智告诉他,这是他最可能撑过去的一次机会。
下午的接触、傍晚的汤面、以及现在的故事。
只要原研二还在,他就敢去尝试。
“我可以试试。”他说。
这是他从今天下午到现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听起来有些没头没尾,但原理解了他的意思。
他把那本小说挪开,然后转过身,正面看向上:“小希如果想说,我会好好地倾听。但请不要勉强自己。”
但他总要说的。
本堂瑛海所说的话很残酷,但也很真实。他走上法庭的那一天,他过去的一切都要被揭露出来,站在被告席上被血淋淋地撕扯下皮肉和现在主动把自己的伤痕暴露出来寻求治疗,确实还是后者更合适。
“……但我不想说第二次。”上抬起头,“可以帮我把诸伏和降谷也喊过来吗?”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像是一个提前到来的口供现场。
被半夜喊过来加班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看起来都毫无怨言,后者的神情甚至格外严肃,还额外携带了最新款的信号屏蔽器。
“我知道你家里也安装了。”他对原说,“不过这个算是最新的研究成果……可以屏蔽的波段种类更多。”
两名公安都没有携带录音设备,也没有带纸笔。他们显然不想在马尔贝克终于松口的这个时候刺激到对方。
原:“其实小希不久之前也翻新过这边的设备……不过无所谓了。”
矮桌与沙发边,两名公安盘腿而坐,上则被整个环抱在原的身前。身体的接触对上而言很有帮助,所以没有谁对这个过分亲密的姿态说什么。
被注视着的犯罪分子本人左手握住自己的右手腕,就好像这样能防止自己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一样。
“我……七岁生日之前,上一代的马尔贝克去世了。”
从忠于组织的那些人的视角来看,上希有个很值得羡慕的出身。
他的祖父是年轻时就跟在boss身边的君度,父亲和母亲都拥有代号马尔贝克、黑樱桃怎么想,这都是个可以走关系走后门迅速上位的好身份。
但君度在上希出生几天后就心脏病发作而死;黑樱桃离开于他两岁大的那一年;马尔贝克则在他七岁生日的几天前去世。
到底是组织成员的孩子,boss又曾经在君度去世后为了表示“关怀”,指派了自己信任的女仆来照顾他。在上希的最后一个血源亲人也去世后,曾经在君度手下做事的博摩尔就提出过愿意收养他。
但朗姆反驳了这个提议。
“君度、马尔贝克和黑樱桃都是最忠于boss的人。我想他们的孩子也一定愿意继承长辈的遗志……我听说那个训练营不久之前才培养出了足够出色的人才?”
博摩尔大怒:“朗姆,我知道你还在嫉恨君度先生当年”
他的话没能说完。
当时同样在场的贝尔摩德对他摇了摇头,然后微笑着开口:“我记得boss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指派了人照顾那孩子……或许boss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
她曾经受过君度的照顾,因此在这个时候及时插嘴,阻止了博摩尔继续自讨苦吃的愚蠢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