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欲望失控膨胀,就是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艾默德没有亲自体会,但看到那么多,隐隐也可窥见一丝其中的可怕。
每个人在开始时都觉得只是玩一些不要紧,又或者觉得自己有分寸,并不将其放在眼里,但事实上失控的也是他们。
当然,他也并不是在谴责他的恋人,因为一开始布兰德没有回答,而让他自己尝试时,他就知道有些答案只用语言无法言说,亲自体会才能感受到其中的疯狂。
那不要紧的说法,也是其中一环。
而真正决定开始的,是他自己,在终局前,他哪一次都可以停下来,但他想要那个答案。
然后他得到了。
“万一的话,我可以教你其中所有的手段和用到的心理学。”那温柔的劝说者笑道,“它其实也只是一场游戏,只是玩家太少。”
而被操控者太多。
艾默德对上那温柔又好像能够看透一切的眸,心里补充上了那一句。
所有入场者都以为自己是玩家,拥有着清场的能力,但其实都是鱼塘里的鱼,只有大小之分,或许他们会觉得可以吃饱之后潜入池底,却不知道鱼塘外的人可以直接将水抽干。
一场游戏,拥有了掌控权,就像是欲望涨破一样,索然无味,自然会停下。
只是无数人终其一生也无法达到,只是被操控着命运,尤其是一知半解者最易操控。
“你以前也入局过吗?”艾默德看向他问道。
如果没有,他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那双金眸微动,含着笑意无奈颔首:“入局过。”
“及时收手?”艾默德询问道。
“血本无归,还险些赔上了命。”许愿轻沉一口气轻笑道。
艾默德的手指微微收紧,心脏却是骤缩的,在他看来,赌徒们都是疯狂的,而布兰德的身上连失控都很难窥见,他总是温柔从容,游刃有余,跟疯狂二字不太沾边。
但他曾经有过属于他自己的经历,因为一个人不可能生来就什么都知道:“后来呢?”
“后来幸运,捡回了命。”许愿看着那透着万千思绪的绿眸笑道,“要不然我们现在也不能遇到。”
艾默德眯眼瞧他,却也知道这家伙不愿意透露更多了,他轻描淡写的赔上命,当时一定要比想象的惨烈的多:“那我还真是幸运。”
许愿听着青年喉中的轻哼失笑,声音却很温柔:“我让你尝试,是因为你对阿伯特的事起了好奇心,有那么多失控的例子和那样惨烈的结局作为警醒,你对金币也没有什么欲望,浅尝辄止,就能明白其中的利害。”
即使真的出了变故,他也能兜底。
艾默德唇角微抿,轻轻敲击的手指停了下来笑道:“我知道。”
所有的过程和结局都摆在了眼前,此一轮,他不会再对这件事情有好奇心。
失去所有那一瞬间的空茫,让他只要细想,就会觉得毛骨悚然。
那不是一场游戏,那是赖以生存的金币,他不在意金币,那如果有一天换成海域呢?又或者换成他最在意的一切,一枚骨牌代表一个人,当它捻在手里的时候,又哪里能真正感受到生命的份量呢?
“而且我相信艾默德阁下是非常清醒理性的一个人。”那金眸的主人用十分赞赏的声音说道。
人鱼阁下一瞬间有点飘,只是眸光轻转,轻扬着唇角道:“给我戴高帽子是吧?”
这家伙一肚子的坏心眼。
“我是真心这样认为的。”许愿笑道。
“哼……”艾默德语调轻扬轻哼了一声。
尤其是他说的还是真话的时候,就显得格外的诚恳和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