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温和,用口型说:杀了吧。
提前扼杀变数。
周祁安佯装没看到。
不管其他人什么目的,他只想赶紧完成任务,早点离开副本。这样赶下周上班前,还能多休息两天。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百倍还之。
零点后照旧轮流守夜,周祁安今天排在第三班。
半梦半醒间,隐约有什么声音传来。周祁安是抱着电饭煲睡的,起初还以为来自蛇的嘶鸣,后来又觉得不是,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醒了。
此刻,连同周母在内,都在盯着一个方向……沈知屹那里。
声音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沈知屹平稳坐在铁椅子上,从兜里取出怀表,正是从顾客手里找回的那块。
怀表出现的一刻,周祁安迅速扫了眼众人的表情,敏锐地捕捉到一点贪婪,但缺乏了兴奋和狂热。
见没有一个人旁敲侧击怀表用途,排除他们单纯为了得到道具下本的可能。
怀表精致漂亮。
金色的外壳上有一些来自岁月的侵蚀,花纹略微暗淡,内里表盘背景一栋模糊的建筑,隐约能看到白鸽衔着花枝站在指针中心。
咚,咚。
秒钟每动一下,都伴随着响动,这声音似乎还越来越大。
“正常怀表……好像不是这种声音吧?”寸头紧张地舔了下干涩的嘴唇。
嘀,嘀嗒。这才是传统钟表走动时会有的声音。
现在这种,更像是钟声。
音律节奏缓慢,绵延悠长,莫名带动着胸腔内的心脏跟着震荡。
咚
随着时间流逝,钟声几乎是回荡在了整个客运站。
“快看。”文压低嗓子,又恢复了他日常时的怯弱样子。
客运站的旅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全部换成了白色系衣服,那还不是一种普通的纯白,偏素白,灯光下惨淡无比。
乍一眼瞧过去,仿佛穿着丧服的游魂队伍,正在忙着给人送终。
一种恐慌感不受控制地开始蔓延。
秒针走动频率变快了,悠长的韵律转为铿镪顿挫。咚咚咚,咚咚咚,密集的鼓点狂飙,夏至本来就有伤在身,不由捂着胸口,试图控制心脏跟着跳动的频率。
她沉声道:“这怀表有大问题,别忘了这出戏真正的名字叫《钟鸣》。”
这丧钟似乎正在为他们敲响。
正在众人死死盯着怀表时,一只骨节匀称的手利落拆开表壳,卸下电池。
无视电池传来那点隔靴挠痒般的凉意,沈知屹冷静说:“行了,继续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