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贺春景深吸了一口气。
“你确认自己可以做到相信警方,对吧?”
贺春景抿了抿嘴,两三秒过后,轻轻答道:“我相信你们。”
“很好。”王娜满意地点点头,单方面与他碰了个杯,“最近警方行动可能会比较频繁,为了防止被报复,你最好找个理由离开圣慈,带着存一去别处避避,离开松津更好。”
看着贺春景欲言又止的表情,王娜朝他笑笑:“放心,贺存一有人留心着,吴宛也是。”
“OD……”贺春景仍旧不放心的开口,被王娜一脸无奈地截住话头。
“你一天操心的事儿真不少。校医室无权开处方药,应该是从暗处来的,其他同事正在跟这条线。”
正说着,卧室门忽然打开了,贺存一趿拉着拖鞋从屋里走出来,目不斜视地经过俩人面前,进厕所关了门。
王娜眼神一路跟着他走,过后很茫然地转头问:“这孩子怎么跟之前不大一样?以前见了咱俩不还挺害臊的么?”
“……”
贺春景也不能说,哦,这是知道当妈候选人不止你一个了,攻击性有所分散,在你面前略显肆无忌惮了。
他摸摸鼻子,无奈道:“叛逆期,最近跟我也这样,爱答不理的。”
然而另一位当妈候选人,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竞争实力是否会因“丝毫不知勤俭持家”而受到影响,已经在空无一人的射击俱乐部里抛洒钞票多日。
霸总嘛,伤心时总得在什么俱乐部啊,私人会所啊之类的地方射点什么吧。
反正不是射这个就是射那个。
八十磅的眼镜王蛇配重箭,漆黑轮轴“簌簌”转动,标的、窥孔与瞄镜连成一线,末端是只冷过深空的瞳仁。
开弓,撒放,箭矢离弦破空,钨钢头“铎”地深深钉进远处靶子上。
没中红心,因为这支箭是“太阳花”的最后一瓣。碳箭沿着八环射了一整圈,收箭的陪练把无用武之地的润滑油放回地上,默默伸手戳了戳草靶,“扑”地一声轻响,中间那一块靶心竟然就这么脱落了。
掉出来的小圆饼在地上滚了两下,就此结束光荣的一生。
这不是第一个死状凄惨的靶子。
陪练敛了敛手中的箭,感叹碳杆就是耐用,前天那批铝箭全部弯折报废了。
借着换靶的功夫,陈藩拎过身前的白毛巾擦了擦脸,又举着水桶咕咚咚灌了几口。
身后传来推门声。
包场了怎么还放人进来,他皱眉合上瓶盖,往后一转头,看清了来人的脸,随即眉头又松开了。
那人抓着一把蓝色的Stratos,朝他扬了扬下巴。
可还未等陈藩招呼来人,场馆另一头新的靶子就已经架好了。
“可以继续了!”
陪练远远撤到安全区域,示意他可以继续。陈藩便走回原处,低头拨了拨身上的箭筒,重新抽出并搭好一支箭。
后来的人站在他右侧,却并不射自己身前的靶,而是故意越过陈藩箭矢的行线,直钉到二人左侧的空靶心上去。
陈藩抿着嘴,不发一语地继续放箭。
一支、两支、三支,两人放箭的频率愈发靠近了,第三支箭险险错开,差一点点就要打在一起!
终于,“铮”的一声脆响,陈藩的第四支箭在空中被打飞出。两人都是重弓重箭,两支碳杆缠得劈啪作响,撞跌到地上去。
“姐,”陈藩转头闷闷道,“刚回来就按着我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