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一,”贺春景在身后拽了他一把,将他拽回了半步,“你先回家,我和他说。”
陈藩漫不经心地把眼睛挪开了,一声轻而缓的笑被送进风里。
“大人的事,小孩就别管了,”陈藩掌心朝里,手背向外,在空气里轻轻扫了两下,“我还真不是来讹钱的。”
紧接着,他像只刚刚吃饱,满足地抻着懒腰的狼,将眼神落回到贺春景身上。
“我可是专门来给贺老师送钱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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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
贺存一怔了一下,身上凌厉莽撞的劲头卸去大半,带着甚至有些无措的表情转脸看向贺春景。
“你们认识?”
贺春景看着自家小孩像犯错的大狗一样看过来,不由得上手拍了拍他的背,小声安慰:“认识,你先骑车回去吧,一会儿王娜阿姨还要去吃饭呢,你先回家准备。”
这话说得轻声细语,没传进陈藩耳朵里,但二人紧贴在一起的亲密姿态可够扎眼睛的。
这小孩是高中生了,怎么着也有十五六七八岁,来源存疑,心术不正,行为不端。
陈藩的嘴角沉下去,脑海中出现一个令人作呕的猜想。
此前他参加过长期的、大量的心理障碍治疗,自然也就对一些应激创伤、人格障碍之类的案例并不陌生。
有些人在经历过自身的痛苦后,会因情绪失控而出现转移行为,从“受害者”的角色,转变成“施害者”,将自身承受的压力,宣泄到其他受害者身上去。
不,贺春景不是可能做这样的事。
陈藩几乎是在意识到自己做出了此种推测后的瞬间,立刻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他宁愿相信贺春景当年在百忙之中抽空谈了第三人,也不愿稍微想象一下对方会做和陈玉辉同样的事。陈玉辉……
这个名字让陈藩的脑仁尖利地刺痛了一下,碎片化的瞬间拼凑出另一幅景象,让他在电光火石间意识到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如果当年的陈定要是还活着,也该这么大了。
可陈鲜分明是一口咬死了亲弟弟死在当年松津河命案中,而且贺春景并不在场。
若是陈鲜说谎……她又为什么要替贺春景遮掩呢?
思绪又走进了死胡同,想不及更多,陈藩一阵心慌,恍惚间感到此时背后藏着能将自己一击必杀的巨大秘密。
究竟是什么事,有什么可以让他们双方达成共识,一同隐瞒的?
他握着车钥匙的手开始发抖,思维又开始不由自主地乱撞。
他在心里质问当年自己为什么就那么走了,怎么就不多想一想?怎么就像居民楼四楼窗口鸽子笼里飞出来的鸽子,一走了之,在外盘旋十余载才想起折返回家?怎么见到了故人,才发觉记忆中深信不疑的桥段居然疑点百出。
“我跟贺老师也算旧相识。”
陈藩把注意力死命拽回到眼前这一对“父子”身上,将发抖的手插进外套口袋里,勾起嘴角笑了一笑。
“这点小磕小碰就不计较了,用不上谈钱,谈钱伤感情。”
贺春景本还在劝贺存一先回家,听到陈藩这话,脸上唰地褪了血色。
“那你刚才还跟警察”贺存一仍是火大,硬邦邦出言指责,却被陈藩轻巧地打断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