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
“肝衰竭,一直吐血吃不下东西,治不好又不肯咽气,打针安乐死了。”
那边没再传来任何声响,应淮抬头,看到谢祈枝睁圆了眼睛,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应淮的眼睛闪烁了一下,改口说:“吓唬你的,这也能哭?”
谢祈枝执着地问:“那小刀还活着吗?”
“岁数到了,在它的狗窝里上天堂了。”应淮问,“我这么说你好受点没?”
谢祈枝摇了摇头,站起来走到应淮身后,隔着单人沙发倾身搂住他的脖子。
他穿了件单薄的短袖衬衣,手臂被空调风吹得有些凉,缠上来的时候,应淮似乎愣了一秒,平板从左手滑到腿旁,没有拿起来。
谢祈枝低下头,可以嗅到他衣领后淡淡的香味,或许属于衣帽间里那些深色香水瓶里的一种,带着清爽的柑橘和白雪松的味道。
谢祈枝小声问:“那个时候……你会不会很难过?”
应淮没有回答,虚握住他的手腕,只在拇指和食指用了点力度,当作提醒:“松手。”
从谢祈枝的角度能看到应淮乌黑的眼睫毛低垂下来,辨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谢祈枝叫他:“应淮哥哥。”
覆着薄茧的指尖磨过细白的皮肤,压在手腕跳动的脉搏上。应淮握住他的手腕,不容抗拒地移开了他的手,回答说:“不会,我早就习惯了。”
从应淮拎开他的手,到谢祈枝看着他起身走开,外面的雨渐渐大了起来。
明明情景迥异,谢祈枝却仿佛又一次面对着那扇被反锁上的门。
那是唯独属于应淮一个人的空间,他并不愿意与谢祈枝共享。
作为合唱团的一员以及后勤部储备力量,被问到都有谁会用相机的时候,谢祈枝当仁不让举起手。
于是整个上午,他和其他几名举了手的同学一起穿梭在方阵之间,给不同连队抓拍各种照片。
十一点整,雷阵雨突然降临,大部队集体转移到礼堂和体育馆里避雨。
谢祈枝的照片也拍得差不多了,怕单反进水,他摘下帽子用它裹住机身,一路小跑分别还了SD卡和单反。
再下楼时,银色闪电直劈而下,照亮了整个天空,黑云压抑,雨势更加猛烈了。
他在一楼的休息区坐了一会儿,看短时间内没有要停雨的意思,只能找尤然和展信佳求助:
【你们在哪?我被困在教学中心了[哭泣]】
展信佳:【餐厅二楼,我有伞,派尤然过去接你】
尤然:【我来了我来了[墨镜]】
谢祈枝:【一楼休息区等你@尤然 感恩!】
展信佳:【[照片]】
展信佳:【砂锅米线吃不吃?我现在在排队】
谢祈枝:【吃,不要花生不要蛋不要辣】
展信佳:【[ok]】
三个人会合,砂锅米线也端上桌了。
“尤然不是去接你了,怎么头发都湿了?”展信佳从小包里翻出纸巾,帮谢祈枝擦头上脸上脖子上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