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澜嗯了一声:“我怕万一被人拍了视频又要恶意剪辑拿出去做文章,吃一堑长一智,有备无患嘛。”
已经吃过了教训,江澜也不想时时刻刻给温执言添麻烦。
乔昕对此表示赞同,给江澜竖了个大拇指:
“算你有点脑子。”
江澜对乔昕的夸奖不置可否。
他才指了指自己衣服上的暗纹,小声问乔昕:“所以,arktos是什么意思?”
乔昕在这方面是专业人士,解释道:“怎么说呢,一个服装设计界的,从不与任何品牌方打交道的大人物。”
“在海外,很多有权势地位的人,在最重要的场合,都会请他专门裁剪礼服,每一件都能作为藏品。”
“这已经与财富无关了,它代表的是身份和地位,不是商品,而是艺术品。”
“温执言的老师和arktos交情匪浅,我猜,你和温总身上这两套衣服,应该是温总为你们的婚礼准备的。”
这一番话,听得江澜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在先前乔昕说彭路的衣服不合身时,就感觉有些奇怪,因为这件礼服太合他的身了,几乎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而温执言又能恰好在这样的时候,拿出这两件礼服来,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只是大概连温执言也没想到,原本是打算婚礼再穿的衣服,竟然就在这样无关紧要的场合被拿了出来。
江澜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愧疚,亏欠,自责,自我否定,通通夹杂在一起,让他有些上不来气。
以前两人过穷日子,江澜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头两年温执言自己也做些兼职,后来一方面是温执言学业越来越繁忙,另一方面是江澜舍不得,就不肯再让温执言出去,只让他一门心思把精力用在学习和比赛上。
两人的日常开支,学费通通是江澜去想办法。
那时候虽然过得辛苦,但江澜一直觉得很快乐。
如今想来,虽说温执言现在的一切行为都像是回报自己,他也尽量劝着自己放宽心去接纳温执言对他的付出,却总还是因为差距悬殊而觉得不够坦然,也不够心安理得。
他在这一瞬间,突然有些沮丧:
“乔哥,你说,我是不是有点配不上他了。”
乔昕看着江澜垂下去的眸子,和他轻颤的睫毛,开口道:
“江澜,我都看得明白,其实对于温执言而言,这些都不重要,他无论给你什么,都只是希望你能开心,给你足够的物质保障,归根究底,他的全部所求,只有你。”
江澜吸了吸鼻子,正准备说些什么,周围原本喧嚣的氛围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向了同一个方向。
江澜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去,看见了一身白色西装,身长玉立,一张脸精致得如同艺术品般的温执言。
“他很帅是不是?万众瞩目。”
江澜看着温执言,轻声对乔昕道。
乔昕侧过头,看了眼江澜目不转睛却带着暗暗沮丧的神情:
“你对他的滤镜太厚了,江澜,你难道不是更万众瞩目吗?”
“温执言的万众瞩目来自于他温家掌权人的身份,你的万众瞩目,来自于你本身。”
江澜明白这个道理,却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爱会让人变小心,变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