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母脸上带着防信息素的面罩,修长的脖颈被一条真丝围巾包裹地严严实实。
她有些心力交瘁地看着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毫无生气的温执言,问医生:
“你确定,他已经彻底脱离危险了吗?”
医生看着病床边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仪器,蹙眉道:“体征没问题,已经分化完毕,是个alpha。”
温母看着手里的性别检测报告,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她说:“我的儿子,随我,争气。”
医生看着温母脸上的笑意,只觉得背后发凉,但豪门之中的争斗与他无关。
他只能提醒温母别高兴地太早。
“按理来说,分化完成三天,人无论如何也该醒了,但现在患者并没有要清醒的迹象,如果持续这样下去,不排除脑死亡发生的可能性。”
温母闻言,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她秀眉微蹙:“脑死亡?”
医生嗯了一声:“这种情况,虽然概率极低,但不代表没有发生的可能。”
他想了想,看着温母变得难看的脸色:“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最好能想办法,刺激患者醒过来。”
温母问:“怎么刺激?”
医生道:“目前来说,药物效果不大,患者需要亲近的人多陪他说说话,刺激他的求生欲。”
温母没再开口,在医生的脚步声逐渐远离了病房之后,温执言轻轻动了动自己的指尖,又在温母的脚步靠近病床时,停止了这一微不可察的小动作。
接下来一整天,温母就坐在温执言的病床前,开始喋喋不休地跟温执言说话。
说她和温父的过往,说他们的婚姻在初时有多幸福。
说她在得知温执言的到来时有多幸福,多开心。
说她十月怀胎多辛苦,拉扯温执言长大多不容易。
这是身为一个母亲,在这种时候,下意识想说的话。
但随后,话题便开始变了。
温母开始责怪温父,责怪那个突如其来的女人和她的儿子。
她开始诉说对温执言寄予的厚望,开始夸赞温执言有多争气,她说想让温执言早点好起来,早点将那些觊觎温家家产的人赶出去。
她说她很爱温执言,不能没有温执言。
但温执言却听不出来这份所谓的爱意,他疲惫极了,他觉得自己活着就像是一柄争权夺势的利器。
他疲于听温母说这些刺人而不自知的话。
他甚至觉得,如果他的死,可以换来温云祈母子被扫地出门,净身出户,让温母一个人独享偌大的温家财富。
温母大概现在就会毫不犹豫地拔了自己的呼吸机。
于是他选择了继续沉寂。
他要见江澜。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几天,但他知道,这里不是海城,温母不可能带着江澜回帝都。
江澜现在一定急疯了。
温执言不动声色地继续保持了昏迷状态,任由温母如何在他耳边跟他说些什么让人烦躁的话,他都充耳不闻,不做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