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留笙也没打算去把合约翻出来再看一遍，他知道漆陌记忆力好得很，能说出来就绝不会记错。

他握了握拳头，半点不想服输。

语气却轻描淡写：“那你罚吧，反正我现在什么也没了，也不怕失去什么。”

他轻飘飘的两句话，却像是一击重锤落在漆陌胸口，让漆陌本就烦闷的心情更显沉重。

他抿紧唇，终究没说出伤人的话，只是别开眼：“你给我好好在这里待着，哪儿也不许去，等我想到了自然会罚你。”

牧留笙说了句“随便”，就上楼去了。

他不知道漆陌什么时候离开的，只知道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就是他说的那个惩罚了吧。

爸爸才不会生气呢，有什么可气的？

牧留笙露出一个笑容，然后一脚踹翻了桌椅。

去他妈的！

然后，痛苦地拧紧眉。

草！

好疼。

连个桌椅都跟他过不去，这里的风水果然不适合爸爸。

牧留笙挣扎着找到了医药箱，给他的脚踹青的那块儿皮肤随便涂了点药。

一边涂一边忍不住更来气，心想爸爸以后绝不原谅这个不孝子！绝不！

他也休想再亲他一口！

然后又盯着自己的脚发呆，这下好了，想去别的地方都走不了。

他决定找点东西来发泄心底的怒火和怨气，游戏就是一个不错的宣泄口，他要在里面疯狂地Kill人头。

目标，把敌军当成漆陌！

牧留笙不分昼夜，把游戏一直刷到爽了为止，慢慢地，怒火消退，竟渐渐觉得这样也不错。

像他此时坐在家里安逸自在地打着游戏，漆陌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儿忙活着，成为他的情人的交换条件就是，他要把他的公司做到起死回生，换个角度想想，漆陌就是在给他打工！

于是，牧留笙畅快了，揉了揉眼睛准备睡一觉。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牧留笙心想怎么一睡醒就听见漆陌的声音，好讨厌。

漆陌的声音似乎有点不悦：“你睡在沙发上干什么？这么冷的天，你那天不是都敢厚着脸皮去睡我的房间？”

牧留笙心想，他再也不要去睡那张床，那张羞辱了爸爸的床。

“几点了，怎么不开灯？”

“开灯？”

漆陌愣了一下。

“天黑了不开灯，你夜猫子啊？”牧留笙不满地嘟囔。

漆陌的脸色迅速变了：“你怎么了？你的眼睛……”

牧留笙又揉了揉眼，适应过来后只能感觉到一阵刺眼的白光，可是他却无法看清白光中的东西。

“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