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摇头笑了一下,笑容莫名苦涩。

回到家,灶屋没人,宴宴躲到自己卧房去了。

白竹进来,反手关上门,宴宴正坐在床沿发呆,听见关门声,抬头望了他一眼,喊了一声小哥,小脸苍白,鼻尖红红。

白竹心疼,过来挨着他坐下,搂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怎么不出去玩?”

宴宴突然就忍不住了,头一歪靠在白竹肩上,拖着鼻音喊了一声小哥,声音发颤,无比委屈。

白竹抿抿唇,道:“你都听见了?”

宴宴咬着下唇,抹了一把脸,委屈巴巴地小声道:“我哥不是和立维哥一直很要好吗?他怎么……”

白竹叹了口气,道:“是别的事,不是针对你。你哥心情不好,找茬儿发火。不要理他,晚上我再劝他。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必不让你伤心。”

宴宴放心了,不好意思地笑道:“唉,小哥,你看我这亲事,只要一动就有波折。莫非我就是个天煞孤星,说不了亲,就得一个人过?”

“啊呸呸呸,小孩子口无遮拦,乱讲话,这叫好事多磨!你这算什么?还记得我和你哥成亲那天的事吧?我被打得一脸血,光溜溜的赶出来,若不是你哥脱下外袍给我,我还得光着身子嫁过来呢!成亲的日子闹成那样,要说够不吉利吧,现在还不是过得非常幸福。”

宴宴被很好的安慰到,破涕为笑道:“嗯,我和你一样的好事多磨,要是将来和你一样的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

白竹按了一下他高挺的鼻子,疼爱地道:“立维说了,他对你会比你哥对我更好,你就等着享福吧!”

宴宴不好意思地滚在他怀里笑。

白竹不让宴宴一个人坐着胡思乱想,拉他去园子里锄草。

一家人兴致不高,别别扭扭的,谁都不愿意多说话,埋头干活,气氛沉闷又压抑。

吃过晚饭,一家人各自回房睡觉。

卧房里没点灯,张鸣曦在洗澡,白竹躺在床上,默默盘算着要怎么劝说张鸣曦。

还没想出个头绪,张鸣曦带着一身水汽,掀开帐子上床了。

下午在院子里,白竹破天荒被张鸣曦凶了,心里不高兴,别扭着呢,见他上床,迅速翻身面朝里,假装睡着。

张鸣曦不像平时上床就来抱白竹,静静地平躺着,不动也不说话。

白竹又失望又委屈,犯了倔,也不主动来找他,睁着眼睛望着黑乎乎的墙壁。

一开始气得睡不着,后来朦朦胧胧有了睡意,却被张鸣曦一把捞进怀里。

白竹还生气呢,哪能这么轻易让他抱?

死劲一挣,挣脱他怀抱面壁。

张鸣曦叹了口气,往里挪了挪,依然捞起他紧紧抱着。

白竹用力挣了一下,没挣开,半推半就地让他抱着,没回头,背朝着他。

张鸣曦心事重重地叹息一声,凑近亲了亲白竹的耳朵,涩声道:“对不起,下午不该凶你。”

白竹刚才还死犟死犟的,这时突然就心酸得受不住,眼泪一下子出来了。

他轻轻哽了一下,自己主动翻身面朝张鸣曦,和过去一样,窝在他怀里,一只手搭在他腰上,一只脚搭在他腿上。

今天张鸣曦心情不好,自己不应该为了一点小事和他闹,白竹抹了一把脸,吸吸鼻子,强忍着眼泪,瓮声瓮气道:“没事。只是你不高兴了可以冲我发火,不应该把气撒在宴宴身上。”

“我没有把气撒在他身上。”张鸣曦声音低沉。

白竹本想问他为什么反对宴宴和李立维的婚事,可怕他生气,忍着没做声。

张鸣曦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后背,突然问道:“你上午在家都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