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叹了口气,皱眉道:“给她家的东西再要回来就是白得罪人。已经得罪了二叔,可不能再得罪三叔了。再说了,我们现在还能卖卤菜,每月都有些进账,何必去和她争。送一次咸菜也就挣几百个铜板,每次多做些卤菜去卖也是一样的。”

张鸣曦望着白竹,夕阳的余晖照在他身上,像被镀上淡淡金光。

他心里发软,温声笑道:“你说得对,都听你的。”

白竹睨了他一眼,满意地抿唇笑。

张鸣曦被他的白眼球瞪得心痒痒,小声道:“我这么乖,你要怎么表扬我?”

白竹又白了他一眼,举起手上的针,故作凶狠地道:“给你一针怎么样?”

“你给我一针?我给你一针还差不多!”

说完,觉得吃了大亏,使劲瞪白竹,骂道:“臭狗,我那是针吗?是大棍子好不好!”

白竹又羞又想笑,红着脸,咬着下嘴唇,真的拿针来戳他。

张鸣曦哎呦一声,吓得赶紧扭着身子躲。

戳不是真戳,躲也不是真躲,闹着玩。

俩人嬉闹了一会儿,张鸣曦又拉回到刚才的话题:“竹子,要是高管事让我们给酒楼送卤肉,你说干不干?”

白竹一呆:“不会吧?他们酒楼厨师厉害得很,什么菜做不出来,稀罕我做的卤肉?”

“那说不好。术业有专攻,人家厨师菜炒得好,未必就会做卤菜,何况你用酸果汁做出来的卤菜味道更好。”

这话倒也有理,白竹想了一下,手捏着针无意识地在头上擦,半晌才道:“可以的。不过要说清楚,逢集我们还是要去集上买的,如果他不答应,我们就不合作。”

张鸣曦点头,笑道:“这个不影响他的生意,应该没问题。”

白竹咬着下嘴唇,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道:“还要说清楚,哪天我们不想送了,不能勉强,不要有别的什么纠纷。”

张鸣曦故意问道:“为什么不想送?你要干什么?”

白竹红着脸睨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小声道:“不干什么,先说清楚,万一……”

白竹说不下去了,张鸣曦心里明白,不忍心逼他,笑嘻嘻的点头,第二天吃过早饭就去了镇上。

白竹想着几天没见到李立维了,他在家恐怕是寝食难安,想趁着今天有空去找他。

白竹趁着宴宴上茅厕,忙拿了扁担绳子和柴刀,跟娘打了个招呼,拉开院门就往外走。

胡秋月心里有阴影,见他一个人出门就害怕,追在后面喊:“小竹,等一下,让宴宴陪你一起去。”

宴宴去了,他还怎么跟李立维说话?

白竹跑得飞快,一边跑,一边大声道:“不要宴宴来,我一会儿就回来了。我不去远,就在姨父家后山上砍一担柴就回来了。”

胡秋月回头看看,宴宴还没出来,她到底不放心,跟在后面追:“等一下,我陪你去。”

白竹叹气,不要来啊,有人跟着还怎么问李立维啊!

白竹脚下生风,一边冲身后摆手,一溜烟跑不见了。

胡秋月年纪大了,追不上,只得站在那里,喘息着冲着空气大声道:“小竹,那你快去快回,不要跑远哈。”

白竹听不见了,他已经转过山嘴,跑到李立维家门口了。

可惜大门紧锁,家里没人。

白竹也不在意,反正他要先砍柴,回来再说。

他吃一堑长一智,不敢去深山,在李立维家屋后砍了一担柴,挑着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