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拉着白竹的手,眼泪汪汪的喊哥哥。

江大成眼眶发酸,勉强笑道:“去吧,回去了好好过日子,跟你娘带个好,有时间回来看看,不用惦记我们。”

白竹和燕子难分难舍,执手相看泪眼,叮嘱的话说了又说。

可再舍不得也要走了,山路难行,走快点才能在天黑之前到家,再磨蹭回家得半夜了。

江大成提起背篓道:“小竹,背篓里有两颗酸果苗,回家了赶紧种上,明后年就能挂果。炒菜的手艺别丢了,就算一时开不成饭馆,经常做给自己家人吃,练练手。”

白竹眼泪汪汪,一个劲的点头,说不出话来。

江大成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掏出一锭银子,笑道:“这银子你拿着,回家了做个小生意也好,开个小饭店也好,凑个本钱,算是爹给你的嫁妆。”

白竹哇地一声大哭,抱着江大成连连摇头:“爹,我不要,我不要!”

张鸣曦见江大成和白竹只不过相处一个来月的时间,真的把他当儿子疼,心里感动,红了眼眶,拉过白竹道:“干爹,银子不要,你留着给妹妹做两件衣服穿,我身上有钱。”

江大成见白竹哭得厉害,也红了眼眶,收了银子道:“好,不要算了,回家好好过日子!”

几人再三话别,张鸣曦背起背篓,俩人手拉手冲着江大成鞠了一躬,白竹又抱了抱燕子,再三保证过年时回家看他们,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燕子舍不得白竹,眼泪汪汪地跟着他们,一直把他们送到山脚才恋恋不舍地回家了。

白竹虽然舍不得燕子,可回家的心情更急切,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白竹心里汪了蜜似的,脚步轻盈,和张鸣曦手拉手,恨不得一步飞回家。

上山不久,白竹急切地问道:“鸣曦,娘和宴宴好吧!”

张鸣曦顿了一下,才道:“他们很好,就是盼望你早点回家。”

俩人絮絮叨叨的一路走一路说,总算理清了时间线。

张鸣曦正月二十四离家出门贩货,白竹二月十五被盗。

张鸣曦这次贩货顺利,货物出手很快,他思念白竹,把尾货低价甩卖,一个人先回来了。

二月二十二深夜到家,才知道白竹不见了。

娘在家急疯了,和宴宴山上山下到处找,音讯全无。

娘急得大病一场,他回家时娘已经卧床不起,宴宴既要照顾娘,又要寻白竹,急得嘴唇起燎泡,人瘦脱了相。

张鸣曦二月二十三凌晨出门找白竹,历时四十一天,四月初五与白竹重逢。

张鸣曦怕白竹担心,不敢把娘生病的事情告诉他,拉过他的手亲了亲。

他庆幸地道:“狗狗,我一开始不知道你往哪边走,到处瞎转,白白浪费了很多时间。后来无意中看见了你一路留的记号,我是顺着记号找过来的。不然一点头绪都没有,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找到你!”

白竹笑道:“我找不到回家的路,回不去。但我坚信你一定会来找我,所以走到哪里都留个记号,也是笨人想出的笨方法。”

俩人见面后就只顾着亲,思念的话说不完,张鸣曦一直没弄清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这时才得空问出了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问题:“狗狗,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村里有闲言碎语说你趁我不在家,跟野汉子跑了。娘压根不相信,追上门去把说闲话的人大骂一通,才没人敢说了。她和宴宴去后山查看,看见了滚到坡脚的背篓和竹笋,以为你滚坡摔坏了。”

说着,他低头哽了一下。

白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娘绝不相信他和野汉子跑了,以为他滚到坡底,尸骨被野兽吃了。

娘既心疼白竹,又无颜面对张鸣曦,气急攻心,一下子就病倒了,起不来床。四十多天音讯全无,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张鸣曦不问还好,一问到这事,白竹肺都要气炸了。

昨天刚刚见面,他不想跟张鸣曦添堵,故意绕开这个话题,这时却不再客气,竹筒倒豆子,一下子全说了出来。

白竹一边骂,一边把刘大根和王麻子怎么打晕他,怎么想卖他的事情细说了一遍:“他们怕把我卖得离家近了,你会找来,租了牛车跑了五天。我好不容易打断他们的腿跑出来,不认识路,越跑越远。饿晕了,倒在干爹家门口,他们救了我,又留我在他家帮忙,我才安顿下来的。……刘杏花在村里故意放出风声,说我和野汉子跑了,是想让你恨我,不会来找我,我被他们偷卖的事情就不会败露,我们俩人这辈子也不得相见了!”

想到一辈子都见不到张鸣曦,白竹吓得打了个寒颤,闭着嘴巴不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