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在家也是做饭的主力,灶屋的活计样样精通,这时忙起来倒也内行,只需他们说一遍就知道该怎么做,倒省了江大成许多事。
白竹头上有伤,刚刚愈合,逃命时天天挨饿,疲累不堪,身子没有得到休养。
今天虽然肚子是饱的,但片刻都没有休息,这一天下来,像个陀螺似的转,饶是他能干,也累得够呛。
白竹惯能吃苦,一直忙到申时末,客人才少了。
他忙着收碗洗碗,洗菜准备晚上用,一直忙到天黑 ,完全忘了开口辞行。
晚上吃饭的人不多,忙碌一阵,天黑掌灯后就可以关门歇息了。
江大成捡着没用完的菜炒了两个,三人简单地吃过晚饭,白竹这才能放松下来,得以喘口气。
燕子见他累惨了,不让他再干活,让他坐着歇息。
燕子快手快脚地洗好碗筷,又把灶屋和店里打扫干净,烧了一大锅水让爹洗脚,转身去给白竹铺床。
江大成一边搓着脚,一边笑道:“何必麻烦,让张竹和我挤挤算了。”
白竹吓一跳,小脸通红,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不行,大叔,我睡觉喜欢踢人,还会梦魇,只能一个人睡。如果没地方睡,我在店里拼两张板凳也行。”
燕子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嗔道:“算了吧,爹,你那鼾声,哪个都怕。我在库房里给大哥铺张小床,让他一个人睡自在些。”
店堂后边有一个长厢房,隔成三小间,两大一小,门都开朝后院,两间大的父女俩做了卧房,小的堆些米面等做了库房。
江燕子把库房里的米面收拾了一下,能摞起来的就堆高,小东西搬到自己的卧房,不多时,小小的库房空出一半地方来。
没有床,江大成搬来几块木板,两头用砖头垫起,靠墙放着,铺上褥子,放上枕头被子,一个温馨的小床就铺好了。
白竹坐在店堂望着燕子忙进忙出给他铺床。
十多天了,白竹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小床。他感激得眼泪汪汪,对着江大成父女再三感谢。
江燕子心地善良,心直口快,做事又麻利,见白竹这样的再三感谢,可见他之前吃了多少苦,不由得又同情,又心酸,差点红了眼眶。
江大成心里唏嘘,拍着白竹的肩膀道:“小伙子,既然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就安心地住下来,过段时间再说。”
白竹连连点头,不知道家在哪,找不到回家的路,继续往前走不知会流落到哪里,不如就这样暂时安顿下来,万一鸣曦顺着他留下的记号寻来了,也能找到他。
床铺好了,可以休息了。
白竹望望干净的小床,又低头望望自己身上。
身上的衣服穿了十来天了,实在脏得很,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他想洗个澡换身衣服。
江燕子见他不住地低头看自己身上,抿唇一笑,出去拿来一套干净衣服放在床头,抿唇笑道:“这是我爹的衣服,你将就着穿,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洗洗。明天我去扯布给你做套新的”
白竹慌忙摇手道:“不用,现在天气热起来了,换下的衣服,晚上洗了,早上就可以穿了。”
燕子睨了他一眼,不悦道:“既然留下来了,就是一家人,那么客气干嘛?难道你永远就穿这一套衣服啊?”
白竹一呆:永远?
不,休息几天他要回家的!
娘和宴宴在家里等他呢!
唉,娘和宴宴找不到他,只怕眼睛都要哭瞎!
还有鸣曦,鸣曦不知道回家没有?
回到家发现他不见了,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