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卤肉都是白竹动手,胡秋月不再过问。

白竹熟练到各种香料随手抓的地步了,香料的比例越来越精确,卤出的味道也越来越好。

卤好后,连肉带汤舀到大盆里浸泡入味,俩人跑到院外摘了很多大叶子,用开水烫了,放在背篓里晾干水分,准备明天打包用。

第二天,白竹早早就起来做饭,他一动,宴宴就醒了。

自从白竹大病一场,宴宴就不知不觉长大了,勤快又懂事。

他心疼白竹,家务活抢着做,省了白竹很多事。

白竹一起床他就跟着起来了,哪怕白竹让他多睡一会,他也不听。

天天如此,白竹已经习惯了,随他去,只是更心疼他了,日常一起做事时更照顾他。

白竹洗锅做饭,宴宴把卤好的猪头猪脚,下水捞到筲箕里沥水,等一下装进水桶里,放在板车上,拉着就走了。

有两小只操心,胡秋月乐得放手,反正这些以后也交到他们手里,不如趁早让他们多练手。

她只默默检查了一下,见一切被两小只料理得井井有条,暗暗点头,并不多说。

吃过饭,白竹忙着洗碗,喂牲口,宴宴把一桶猪头,半桶猪脚,两桶下水,砧板菜刀小秤,一背篓烫好的大叶子,一大把理好的麻线搬到板车上,用绳子绑好。

待收拾好,他望了一眼板车,突然想到胡秋月站时间长了,脚酸,又拿了一个小板凳放在板车上,有空的时候,娘可以坐着歇歇脚。

胡秋月笑眯眯地看他跑来跑去,也不用人提醒就收拾好了要带的东西,果然是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宴宴见东西都收拾好了,又跑进灶屋灌了三竹筒水放进背篓里,才满意地道:“小哥,我都收拾好了,走不走?”

白竹洗了手,笑嘻嘻地出来搭上背绳,拉起板车就走。

蛋黄见惯了他们的架势,见宴宴绑东西就知道要出门,早早跑到院门外等着了,一见他们拉起板车,摇着尾巴,一马当先往前冲。

他们来得早,找到原来的支摊子的地方,放下板车支起摊子开始做生意。

把板车放平,捡几个石头抵着车轮,车轮不能随意滚动,板车就是个小货架。

他们两个月没来卖卤肉了,镇上很多老客惦记着这一口,早就望眼欲穿了,见他们终于来了,蜂拥而上,生意竟是出奇的好。

三人配合默契,忙而不乱。并排站在板车后面,过秤,切片,打包,有条不紊,隔着板车厢,不怕人挤,也不怕人趁浑水摸鱼。

三人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精瘦干练的的中年汉子,也不说要什么,目不转睛地盯着白竹额头的孕痣看。

白竹病了一场,额头的孕痣颜色淡了,灰扑扑的,一眼看上去,似有若无的不太明显。

但不管孕痣是什么样的,他这一身夫郎打扮,难道看不出来吗?

一个汉子这样盯着别人家的夫郎看,实在不像话。

胡秋月坐在小板凳上,专门负责切片,没有抬头,并没有看见男人的无礼。

白竹很不高兴,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板着脸淡淡地道:“客官要点什么?如果不想要,请让开一点,别挡着其他人。”

那人如梦初醒,垂下目光看看四只水桶,指着下水道:“要两斤下水。”

白竹不再多言,称了两斤下水,收了铜板,不再理他,忙着招呼下一个客人了。

胡秋月切了下水,宴宴打包递给那男人。

那男人提着下水,一边往前走一边还回头看白竹。

白竹见他举止奇怪,暗暗纳闷。

他以为是熟人,可想了半天,也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人,只是依稀觉得有些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