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刚刚走到堂屋,就见俩人搂在一起,一个仰头,一个低头,脸对着脸,目光交缠,正亲热地说话。

他忙退回灶屋,小声嘀咕道:“真服了他们,天天在一起,有多少话说不完?这一会儿的功夫,站在院子里说个不停。小哥大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咯咯咯地笑得像是公鸡下了蛋,真是受不了!”

胡秋月听见了,忙探头望院子里看了一眼,见他们没有进来,旁若无人地搂着说话,她忙扯着宴宴往卧房走,低声叮嘱道:“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宴宴愣了一下,笑道:“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搞得神神秘秘的!”

话虽如此,还是乖乖跟着胡秋月进了卧房,胡秋月反手关上房门,未曾开口先叹气。

宴宴吓一跳,收了嬉笑,皱眉问道:“娘,你叹什么气?发生什么事了?是说我刚才不该埋怨他们吗?我也就是随口说说,没有什么意思的。”

胡秋月摇摇头,凑到宴宴耳边,小声地把张鸣曦要出门贩货的事说了一遍。

“啊?我哥怎么能这样?就算要出门也应该好好和小哥商量,先说清楚啊!他这样先斩后奏的,事到临头了才说,小哥怎么受得了,只怕要哭死!”宴宴大吃一惊,炸了毛的猫一样,首先就为白竹叫屈。

胡秋月听见这话,更担心了,忧心忡忡地道:“谁说不是呢!你哥是好心,怕说早了,小竹早早就会哭。小竹不好过,他也不好过。他不是故意瞒着小竹的,是想让小竹多高兴几天!”

“多高兴几天,多高兴几天!他们两个好得蜜里调油一般,小哥怎么舍得我哥走?小哥肯定会哭死的!我不管,你们做的好事,待会儿小哥哭,你自己去哄!”宴宴想到白竹还蒙在鼓里,刚才笑得那样开心,一会儿只怕要哭断肠,心里不忍,跺着脚埋怨他娘。

胡秋月忙伸手捂着他的嘴,小声埋怨道:“祖宗,小点声!这两天你让他们多点时间单独相处,不要往你小哥面前凑。万一你小哥哭,你可得好好哄哄他!”

“我不管,我不管!”宴宴还要跺脚,他实在心疼白竹,也没法面对哭唧唧的白竹!

胡秋月忙低声下气地带着哀求的语气道:“你哥也是没法子,家里盖房子借了那么多钱,他不出去挣钱拿什么还?你以为他愿意出去吗?他刚才还偷偷掉眼泪了。”

胡秋月一阵心酸,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轻轻哽了一下。

宴宴一呆,他哥铁骨钢筋,浑身的骨头比铁还硬,竟然也会掉眼泪?

他长这么大,只知道他哥是有一家人的顶梁柱,主心骨,不管有什么困难,都会找他,他总能解决。

在宴宴眼里,他哥是无所不能的,还从来没见过他哥掉眼泪呢!

原来,他哥也有不得已,他哥也会掉眼泪!

想到这里,宴宴把怨恨他哥的心情收起,又开始同情他哥了!

胡秋月见他不说话,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哥说晚上和小竹说,你待会儿可别说漏嘴。”

宴宴低着头,怏怏不乐地“嗯”了一声,他纠结死了,现在又同情小哥,又同情他哥,一颗心酸酸胀胀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娘,宴宴!”灶屋里传来白竹欢快地喊声。

胡秋月忙答应了一声,揉了揉脸,把脸上的泪痕揩掉,推着宴宴往外走。

白竹被张鸣曦缠得脸上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见他们从卧房出来,好奇地笑道:“刚才不是喊我们吃饭吗?躲在卧房干什么?”

胡秋月笑道:“本想让宴宴帮我穿下针,我缝个扣子。可是天黑了,看不清了,明天再说吧!”

白竹笑道:“我早说了,你眼神不好,这些细致活喊我啊,喊宴宴也行,何必自己抢着做。”

胡秋月答应了,找了个借口把话题扯开。

宴宴到底还小,不会作伪,低着头,闷闷地舀了一盆热水,瓮声瓮气地:“小哥,快来洗手脸,洗了吃饭。”

白竹答应了,像吃饱了草,找到妈妈的小鹿一般,欢快地,满足地, 笑盈盈地,两步蹦到木架子边,低头撩水洗脸。

第271 章 不太对劲啊

张鸣曦尾巴似的,亦步亦趋地跟着白竹。

白竹躬身洗脸,他也不让开,就站在木架边呆呆地看着。

宴宴这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见他哥那副痴痴傻傻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