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舀了一盆滚水,见锅里的水不多了,舀了几瓢冷水进去,又跑到灶口塞了几块硬柴。

现在灶塘烧热了,火正旺,干干的硬柴塞进去就烧着了,根本不用多管。

他盖上锅盖,端着木盆进了卧房,笑道:“水来了,要不要我给你洗!”

白竹红着脸睨了他一眼,抿唇不好意思地道:“不用。”

犹豫了一下,怕水放在一边会冷,又道:“要不我干脆洗了头再洗澡好不好?”

张鸣曦大咧咧地笑道:“那还不随你?你想怎样就怎样,怎么方便怎么来啊!”

白竹红着脸一笑,不好意思地道:“坐在澡盆里洗澡当然舒服了,不冷,也不用担心会弄湿衣服。就是,总要你舀水,倒水,怪麻烦的!”

张鸣曦这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笑嘻嘻地道:“不麻烦,我愿意。今天我伺候你,要什么就告诉我,保证让你满意!”

白竹心里感动,笑道:“这么好啊,多谢了。”

张鸣曦笑道:“谢什么?改天好好伺候我一次不就还回来了?”

白竹一听有理,乖乖地应道:“好,你什么时候想洗澡,我也伺候你洗头洗澡,不要你自己跑来跑去的舀水。”

“伺候我洗个澡就算谢谢我了?”张鸣曦故作失望地摇头道。

“嗯,不只是洗澡,还伺候你洗头。”看到他不满意,白竹继续加码道:“你还想要什么?”

张鸣曦嘻嘻一笑,厚脸皮地道:“我要你在床上伺候我一次,自己动,不用我出力的那种……”

一句话没说完,白竹气得反手撩了一把水浇到他脸上,咬牙骂道:“张!鸣!曦!你真有本事,三句话又扯到床上去了!”

虽然白竹生气,好在有分寸,撩起的水少,只有几滴溅到张鸣曦脸上。

张鸣曦也不生气,伸手抹了一把脸,笑道:“我不和自己的夫郎说这些,难道去和外人说吗?

白竹一听见他说和外人说,吓得打了个寒颤,想起他贩货刚刚回来时,因为花样繁多,自己疑神疑鬼的地以为他外面有人,差点把自己逼成神经病,不觉后怕,忙道:“不准和别人说!”

张鸣曦哈哈大笑,道:“是了,不和别人说这些,只和你说!”

白竹又被他绕进去了,竟无言以对,低着头一下下撩水洗着身子,半天没说话。

张鸣曦见小白兔这么好欺负,几句话被说得哑口无言,不由得暗暗好笑。

大灰狼不忍心继续欺负小白兔,他拿过来一个小凳子,放在白竹身前,把木盆放在凳子上,一把拢住白竹的长头发放进盆里,笑道:“我表现好吧?你快表扬我啊!对了,我不要口头表扬,我要奖励!”

白竹低着头搓着头发,瓮声瓮气地问道:“要什么奖励?”

张鸣曦见他低着头,头发全部拢到木盆里,长长的后颈弯下去,白皙的后背绷得紧紧的 ,丝一般光滑。

靠近颈脖的肩头一片青紫,像雪地上落下的一片枫叶,又像雪白的宣纸上画的一幅油画,美艳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不用说,那个蹩足的画师就是张鸣曦了。

张鸣曦想伸手摸一下那片青紫,手刚刚一动,想到白竹害羞,一说这些他又得生气,又忍住了。

手忍住了,眼睛却忍不住,顺着那片青紫继续往下看。

白竹身材瘦削,后背上两个蝴蝶骨立得高高的,忖出背心中间的一条深沟来,随着他撩水的动作,蝴蝶骨一上一下地舞动着,真如两只蝴蝶振翅欲飞。

张鸣曦愣愣地望着那两只活了的蝴蝶骨,眼珠子一动不动,喉咙发紧,傻了似的,连白竹的问话都没有听见。

白竹没有听见动静,也没听见他开门的声音,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忍不住拢着湿发回头看了一眼,见张鸣曦像个傻子似的望着自己发呆,忍不住脸上一红,撒娇道:“你愣着干什么?给我拿个皂角来好不好?”

张鸣曦一下子回过神来,想到自己被一对蝴蝶骨眯得失了神,不由得很不好意思。

他红着脸别过头,扭扭捏捏地答应一声,去拿了两个皂角递给白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