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白露顾不上心疼张鸣扬了,忙伸手去扯紧紧抱住他脖子的小手,着急地哄道:“扬扬乖,先下来玩一会,我等一下抱你。”

张鸣扬可不知道他的为难之处,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只知道哥哥好不容易来了,可不能轻易放开他。

他不管不顾地抱着白露大哭,大声嚷道:“我不!我要哥哥抱!”

白露没了办法,一手托着张鸣扬的屁股,一手按着他的小手,他怕扯疼张鸣扬的小手,又舍不得使劲去扯,只得为难地看了一眼三婶。

三婶忙上前来抱张鸣扬,哄道:“扬扬乖,哥哥要干活,不要影响他。”

张鸣扬见他娘想要来抱他,生怕被他娘抱走,急得大哭。

他用劲死死地抱着白露,瘪嘴大哭,委屈得抽抽噎噎,话都说不清楚,眼泪滚珠子似的往下淌,脸都哭红了。

三婶心疼得不得了,忙伸手给张鸣扬揩 眼泪,和白露商量道:“要不你抱着扬扬玩一会儿,我来和泥,好不好?”

还不等白露回答,张鸣扬含着眼泪望着他娘连连点头:“好!”

白露没了办法,又心疼他哭得可怜,只得抱着他在院子里转悠。

三婶拿起锄头继续和泥,不时地望望白露的背影。

胡秋月笑道:“想不到扬扬倒是和白露投缘,一看见他就要他抱。”

三婶又望了一眼白露抱着张鸣扬的背影,摇头笑道:“谁说不是呢?说起来也真是奇怪,就是小竹生日时见过一面,就天天念叨着。今天好不容易看见了,就要他抱着,不下来了。”

胡秋月笑道:“小孩子就是这样,喜欢谁也没理由的。他喜欢白露就让白露抱着吧!”

三婶苦恼地摇头道:“现在抱着倒是高兴,等白露回去了他又得哭好一阵子呢。”

说着,她凑近胡秋月,压低声音道:“大嫂,这个白露倒是经常来哈。”

胡秋月知道她的意思,望望白露的背影,压低声音道:“白大毛是个黑心种子,我家和他家当时就一刀两断,不来往了。只有这个白露,和小竹感情好,偶尔来看小竹。我冷眼看着,他和白大毛倒不是一路人,很懂事,懂得感恩。所以,我家倒是欢迎他来的。毕竟小竹没了娘家人,太过孤单。”

三婶笑道:“我就说呢,每次他来了,你们全家都很高兴,似乎和白家毫无芥蒂似的。”

“那不能够,他是他,白家是白家。成亲那天鸣曦就跟他说了,白家只能他一个人可以上我家门。”

俩人一边干活,一边絮絮叨叨地聊着天,时间倒是过得快。

眼看天要黑了。白竹早早就去做饭,想着吃了让白露早点回家,因为他家没有地方睡。

可是吃过饭,张鸣扬抱着白露,依然不让他走。

怕天黑了看不见路,大冷天的,白露急得脸色通红,一再保证道:“我明天还来的。明天来了再和你玩,今天再不走天就黑了,我回去看不见路了。”

张鸣扬只搂着他大哭,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三婶没了办法,和白竹商量道:“小竹,要不,让白露去和我家小凯睡吧!大冷天的,也免得他跑来跑去的喝冷风。”

白竹求之不得。他也心疼白露顶着寒风跑来跑去,只是不好开口跟三婶借宿。

这时见三婶主动提起,一口答应,忙着烧水让白露洗了脸脚,跟着三婶一起去她家睡觉。

三婶家有三间房子,中间一间灶屋,左右两边各有一间卧室。他们两口子带着张鸣扬睡一间,张鸣凯单独睡一间。

三叔有杀猪的手艺,平时种田,腊月给人杀猪有一份不错的收入。三婶勤快能干,所以他们家的日子过得不错。

张鸣凯在灶屋吃饭,三婶收拾着灶台,让白露先去了张鸣凯的卧房。

张鸣凯一个人睡着一张木床,床上有一床厚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床上整洁干净。

白露坐到床边,正准备弯腰脱鞋,张鸣扬迈着小短腿,“哒哒”地跑进来,一骨碌爬上床去,连衣服鞋子都不脱,扯过被子就要往自己身上拉。

三婶跟着跑进来,见他穿着鞋子往床上爬,生怕他的脏鞋把被子弄脏,一把薅住他,骂道:“你干什么?看看你的脏脚,把被子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