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黄听见自己的名字,“汪”地大叫一声。
宴宴摸摸蛋黄的头,撇嘴道:“你还能再冤枉点蛋黄不?它跟着我们去了三婶家,刚刚一起回来的,根本就不在家,这些和它有什么关系?”
胡秋月也觉得自己的借口太蹩足,不好意思地打圆场道:“嗨,管他是谁弄的呢,反正家里东西没少。好了,不要讲话,看吵醒了他们。”
宴宴虽然觉得他娘的话不能自圆其说,不过他也不关心这些。家里有娘,有哥和小哥,还轮不到他操心。
他怕吵醒了两个哥,不再说话,放轻了脚步,去灶屋舀了热水洗了脚,倒头就睡。
胡秋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暗骂张鸣曦。
臭小子,天天在一起,还稀罕不够,看把东西踢得一地都是,是有多心急?
小竹一向是胆小内敛的,做事极有分寸,一定是鸣曦这个臭小子,做事顾头不顾腚的!
心里虽然把张鸣曦臭骂了一顿,行动上却怕吵醒了他们,轻手轻脚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白竹在灵魂出窍的时候依稀听到院子里好像有动静,可当时正在紧要关头,根本顾不上外面。
在灵魂终于回归,一切感官恢复正常的时候,院子里安静如常,只有一院皎洁的月光。
他都有点疑心,娘到底回没回?
想到娘,他又开始脸红,都怪张鸣曦!
他记得张鸣曦一直在追问:“我喜欢竹子,竹子不喜欢我怎么办?”
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说喜欢,只记得自己重重的咬了他。
可能是咬得太重了,才让张鸣曦一下子发了狂……
第二天,白竹不出意外的又起晚了。
现在不是农忙,没人喊他起床。他每天睡到自然醒,起晚成了常态,早就从最初的惴惴不安变成了现在的习以为常。
胡秋月心疼他,知道年轻人睡不够,早上不让他起来做饭,总让他多睡一会,有时候起早了还会说他。
好在,还有宴宴这个天天睡懒觉的懒虫在,他就算起得再晚,也比宴宴起得早。
所以宴宴从来没有发现过他小哥现在也经常睡懒觉,也成了小懒虫。
幸福的日子总是飞逝,转眼到了八月中旬,过了中秋节,就要开始割谷收秋了。
中秋节,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日子,张鸣曦去把红柳一家四口接回来过节。
他买了肉,买了豆腐,还买了半斤瓜子。胡秋月破天荒地杀了一只鸡,一家人吃了一顿丰盛的团圆饭。
吃过饭,赵仁和红柳带着两个孩子坐在院子里喝茶,嗑瓜子 ,白竹带着宴宴在灶屋洗碗。
鸣曦把胡秋月喊到卧房,小声问道:“娘,你手上还有没有钱森晚?”
胡秋月见他开口就问钱,又想到坐在院子里的女儿女婿,明白他的意思,反问道:“你是不是想还你姐家的钱?”
“嗯,无债一身轻,我真是过够了欠债的日子!一想到还欠着债,每用一个铜板,都有一种负罪感。我想咬咬牙,把姐家的钱还清,我们就不欠债了, 以后赚的每一个铜子儿都是自己的了!”
张鸣曦皱着眉,说得隐忍又有点痛苦。
胡秋月深深理解大儿的不易,心中暗暗动容,点头道:“我也想尽快还清欠债,过上不欠债的日子。”
她这些年,省吃俭用就是为了早日还清欠债。
她叹了口气道:“我还有三两多银子,看看你手上有多少,如果不够就再欠一阵子,下个月凑齐了再还。”
张鸣曦心里默算了一下,他们从六月份开始,每个月挣四两多银子,多的时候能挣四两半,少的时候也能挣四两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