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见娘没看见俩人偷偷摸摸的小动作,心里一松,没有那么拘谨了,见娘翻看猪下水,凑过来笑道:“娘,这么多下水吃不完吧,不如卤了,明天带些去卖,说不定能卖出去呢”
胡秋月望了他一眼,“噗嗤”一下笑出声。
白竹被她笑得一头雾水,瞪着圆溜溜的鹿眼无辜地望着他娘:他说错了吗?就算是说错了也没啥可笑的吧?
张鸣曦一见那双如婴儿般澄澈的大眼睛就心软得冒泡,他宠溺地望着白竹,笑道:“小傻瓜!”
胡秋月也跟着笑,道:“我是笑你们果然是两口子,想东西都能想到一块,鸣曦也是这个意思。这些下水不是买来吃的,是想拿去卖的!”
白竹听说自己和张鸣曦想到一块了,忍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却被他火辣辣的目光盯得不敢对视,只得没话找话地跟胡秋月笑:“娘,怎么洗啊,你教我。”
“这东西好吃难洗,洗起来可麻烦得很。”胡秋月让他铲了一瓢冷灰,提着猪下水,俩人去水塘边洗。
张鸣曦跟出去,去柴房抓了几把稻草,和宴宴在院里烧猪头猪脚。
一时,猪头猪脚的烧臭味,猪下水的腥臭味交织在一起,白竹掩鼻笑道:“这味道,果然不一般!”
张鸣曦忙道:“是不是觉得刺鼻难闻?马上就好。你放着吧,我来洗。”
不等白竹说话,胡秋月笑道:“不是我小看你,这个你还真的洗不了,还得小竹来。”
白竹见娘变相地夸自己,心里喜滋滋地,抿唇微笑。
张鸣曦见白竹喜眉喜眼的小模样,心里痒痒的,凑趣道:“娘,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合着我样样不如小竹,是吧?”
宴宴拍手笑道:“可不是嘛,娘可偏心了,小哥样样都是好的。你不在家,娘一见我就骂,一见小哥就笑。”
胡秋月笑着骂道:“可不是嘛,你兄弟两个都比不上一个小竹!”
张鸣曦听了这话,不但不生气,笑嘻嘻地望向白竹,那眼睛像带了钩子,一下一下地往白竹身上钩去。
白竹感受到背上火热的目光,不敢回头,心里甜滋滋地,蹲下去和胡秋月一起洗起猪下水来。
洗好猪头猪脚后,白竹先去灶屋炒糖色开始卤。
白竹现在的技术已经很不错了,卤猪头猪脚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不需要胡秋月插手。
只是第一次卤下水没经验,胡秋月怕串味,手把手教白竹把下水另卤了一锅。
俩人在灶台上忙碌着,张鸣曦在院子里劈柴,宴宴站在边上眼巴巴地望着。
下水容易熟,大半个时辰后,屋里就开始飘香了。
宴宴吸吸小鼻子,馋虫直往外爬,怕娘骂他贪吃,轻轻拉了拉白竹的衣角,小声道:“好香,小哥,可不可以吃了?”
白竹含笑望了他一眼,又望了一眼胡秋月,见娘低着头往灶里塞柴,忙用筷子夹了一截猪肠喂到宴宴嘴里。
刚刚出锅的猪肠又烫又鲜,宴宴被烫得连连吸气,小鼻子皱起来,忙用手捏着,咬了一大口,眯起眼睛笑道:“呀!小哥,快尝尝!真好吃,比猪头肉还好吃!”
张鸣曦听见声音跑进来,见白竹在喂宴宴吃卤猪肠,忙道:“这么快就卤好了吗?”
说着,望了白竹一眼,语气略带撒娇地道:“我也要吃!”
他站在白竹身边,“啊”了一声,准备张得大大的,等着投喂。
当着娘和宴宴的面,白竹却不好意思喂他,红着脸瞄了他一眼,转身拿了一个干净碗,夹了几根猪肠,小声道:“自己吃!”
张鸣曦正想耍赖说“不”,却见娘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脸上一红,蔫巴巴地端着碗去到桌边慢慢吃着。
宴宴只顾吃,并没有注意他哥撒娇失败。他咽下嘴里的猪肠,扯着白竹的衣襟撒娇道:“真好吃,小哥,我还要!”
白竹见自己第一次卤下水,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功,非常高兴,笑着又夹了一截猪肠喂到宴宴嘴里。
宴宴笑眯了眼,捏着猪肠一边嚼一边夸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