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么久没见着了,还真的有点想白露呢!

他和白家是买断的,这辈子都不会上白家的门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见到白露?

想到白露,白竹脸色都柔和了,面带微笑,铺好了麦子。

蛋黄跟着过来捣蛋,在他手边跳来跳去的,用头去拱他的手,把他铺好的麦秆拱得乱七八糟。

白竹舍不得打它,见它闹腾狠了,就轻轻的把它扒拉到一边。

蛋黄往边上一滚,以为白竹在和它闹着玩,迅速地扑过来去咬白竹的手。

当然,它是闹着玩的,就算是咬到嘴里也不会咬疼他。

白竹浅笑着用手上的麦秆去敲蛋黄的头,蛋黄黄毛竖立,口子“呜呜”低叫着,后腿蹦得笔直,眼睛紧紧盯着麦秆,做出扑咬的姿势。

胡秋月见蛋黄捣蛋,骂到:“蛋黄,你这个臭小狗,听清楚了,这几天我们要打麦子,你要是敢在麦子上拉屎撒尿,我就把你拴起来!”

蛋黄好像听懂了似的,仰起头冲胡秋月“汪汪”大叫。

胡秋月气道:“怎么?你还想造反不成?你看我敢不敢把你拴起来!”

蛋黄一边汪汪叫着,一边示威似的跑到院墙下,翘起后腿,冲着院墙根,趾高气扬地呲了一泡尿。

白竹和胡秋月对视一眼,忍不住笑起来。

胡秋月笑道:“没想到臭小狗还听得懂人话呢!”

蛋黄撒完尿又跑到白竹身边,低着头往他腿上拱,白竹笑眯眯地一把一把的给它顺毛,偷偷表扬它:“真乖!好聪明的小狗!”

一人一狗玩得正欢,这时张鸣曦挑着一担麦个子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小汉子。

白竹忙站起来一看,跟着的是李立维,也挑着一担麦个子。

“立维,你又来帮忙了?这可怎么好意思啊?鸣曦回来了,你就不用来了。农忙时节家家都忙,怎么能天天耽搁你的时间?”胡秋月见李立维又主动来帮忙,既不好意思,又发自内心的感谢。

不等李立维回答,张鸣曦笑道:“我去田里的时候,姨父和立维已经割了好半天了。我让他们回去,姨父倒是回去了,立维一定要来帮我。两个人干活快多了,麦子已经割完了,吃过饭去收回来就好了。”

李立维拉着衣袖擦着头上的汗,笑道:“大姨,我家田地少,没有多少活计。你家需要人手了,就喊我一声。”

一时院子里热闹起来,宴宴也跑出来凑热闹,站在灶屋门口笑嘻嘻的望着他们。

他早上起来就去烧火,还没梳头洗脸,这时蓬头垢面的站在那里傻笑,眼角还糊着两坨眼屎。

一家人忙着铺麦子说笑,都没注意到他。

李立维看了他一眼,走到他面前悄声问:“宴宴,才起床吗?”

宴宴看见他,就想起了昨天傍晚送钱给他,却追不上,抓石头打他却险些打到自己的脚后跟的糗事。

他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谁说我刚起床的?早起来了,干了一早上活呢!看,馒头都熟了。”

李立维微微一笑,依然很小声地说:“先去洗脸吧!”

宴宴意识到自己还没梳头呢,忙跑进卧房,拿起镜子一照:我的娘呀,镜子里站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哥儿,头发乱糟糟的披散着,还零零星星地沾着草渣,脸上被锅底灰糊地小花猫似的,眼角还糊着两坨眼屎。

宴宴虽然年纪小,却正是爱美的年纪,这邋里邋遢的样子被外人看见,一时羞愧不已,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心里懊悔,一时恼起来,他不怪自己没有一起来就去洗脸,反倒怪起李立维不该看他。

他一把抓过梳子,一下下狠狠地梳着头发,嘴里嘟嘟囔囔的骂道:“什么人?不学好,偷看人家,让你偷看,小心烂眼睛!”

他梳好头发,扎上哥买给他的头巾,拿了洗脸帕,跑去井边,舀了一盆水,仔仔细细的把脸洗干净,还擦了脖子,擦了手,漱了口,把帕子洗干净,晾在竹竿上。又跑回卧房,拿着镜子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见自己洗干净了,依然是那个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张鸣宴,这才满意的收了镜子。

他跑到灶屋,大家已经坐着开始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