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来跟着张鸣曦和胡秋月去卖东西,胆子大了许多,口齿也伶俐了许多,这里又没有外人,他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张红玉不时地打断他,大骂他是“抢了六钱银子的丑八怪,”,却说不出话来反驳他,只得强词夺理的道:“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吗?我还说是我的呢!这里沤的剑麻这么多,你怎么知道就是你的?”
“我沤剑麻的时候,好多村人看见了,可以让他们作证!这里这么多剑麻,你不拿别人的,偏偏拿我的,你就是故意的!”白竹见宴宴来了,想着自己不会吃亏,心里一松,口齿更利索了。
李立维一听就知道是张红玉故意拿白竹剑麻,欺负他。
一个村里住着,就算他和村人少有接触,但毕竟不是一无所知。
这个张红玉他也有所耳闻。是宴宴二叔张树山的二女儿。
张树山头胎生了一个哥儿,四岁时掉进河里淹死了,隔了两年生了女儿张红玉。一度非常溺爱,养得她好吃懒做,胖得像个猪,德行丑得很。
后来她娘一连生了两个儿子,张红玉的地位一落千丈,要干活,领弟弟,做不好就要挨打挨骂,还吃不饱。
她饭量大,为了讨好她娘,多讨一口吃的,紧跟她娘的步伐,样样跟她娘学,越发讨人嫌。好好一个姑娘,不当珍珠,争着去当死鱼眼睛了。
可他一个外人,并且是外来户,不好得明目张胆的帮宴宴去得罪她。
他眼珠一转,装作关心的的样子,温言对张红玉道:“河水凉,小心冻坏了,你先上来。”
张红玉见他对自己态度这么好,这么关心自己,以为他在垂涎自己的花容月貌,主动对自己示好,是自己这边的盟友。
毕竟这个年代人人吃不饱,大多数人像白竹一样又黑又瘦,有几个姑娘哥儿能像她一样有福气,长得又白又胖,像个白冬瓜?
她感激地看了一眼李立维,往岸边走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什么,双手抱着胸,遮遮掩掩的, 不让他们免费看巨无霸。
上岸后,她转过身,背对着他们,冲李立维撒娇:“立维哥,他们两个欺负我一个,你可要帮我作证啊!”
李立维疏离却礼貌地道:“我不太清楚事情的经过,能力也不行,判断不出你们谁说的是对的。这样,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喊村长过来,他老人家见多识广,一定会做出公平的判决的。”
宴宴闻言睨了他一眼,弯了弯嘴角:“好,你去喊村长来,我们在这等着。多喊一些村人来。让大家看看张红玉是怎么欺负我小哥的!”
张红玉像她娘一样喜欢占便宜,欺软怕硬,本想让李立维帮着她诬陷白竹和宴宴欺负她,趁机敲诈几钱银子出来。这时听宴宴让李立维喊村长,喊村人来,不由得慌了神。
不说别的,单单看她现在浑身滴水,衣服紧贴身上,像没穿一样,姑娘的身子让人看了,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更别说万一来的是看见白竹沤剑麻的人,岂不是坐实了自己小偷的罪名?
偷啥不好,去偷满山都是的剑麻坏了名声,当她傻吗?
她当然不傻,所以慌忙道:“不要去!”
宴宴见她不敢让人来,明明是做贼心虚,连连冷笑:“快去,快去!这个恶婆娘,开口闭口就是我们两个欺负她一个,这个罪名我可担不起。让全村人来看看她是怎么撒泼的!是怎么欺负我小哥的!”
李立维作势要去,张红玉忙去拉他。她身子一动,胸前被湿衣服包裹着的……跟着颤动不已。
白竹目瞪口呆,宴宴看着好笑,李立维如遇洪水猛兽,避之不及。一个箭步窜到宴宴背后,躲着不敢出来,生怕被张红玉抓住了。
他板着脸心有余悸地道:“不要动手动脚!本来不干我的事,我是怕你们打起来,好心帮忙。既然不让我去喊村长,你们自己说个解决办法吧!”
说着,垂着眼睛盯着宴宴的后背,好心提醒道:“红玉,快点拿个主意,你衣服湿了,被人看见了 ,丢人的是你!”
张红玉见李立维事事为她着想,感动得热泪盈眶。她抹了一把眼泪,也不计较李立维躲她了,愿意给李立维免费看她的波涛汹涌。
她故意挺了挺高耸的巨峰,峰顶差点戳到宴宴的鼻子,故作娇羞道:“立维哥,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宴宴迅速往旁边躲了一下,偏过头,毫不掩饰地“呕”了一声,小声骂道:“贱!”
李立维跟着他躲,在他重重身后吸了口气,好像是在强忍不适,半晌才道:“我可说不好,你们商量着办吧。”
宴宴冷哼道:“别哥来哥去的了,我听得恶心。张红玉,你打了我小哥,跟他道歉,赔他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