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高兴,转头对宴宴笑道:“刚才说你只知道吃呢,这就立功了。这一树古树茶叶又嫩又多,干脆摘了晚上炒成茶叶,明天带去镇上卖。”

野茶炒出来,清香扑鼻,茶味足,茶气霸道,入口略苦,回甘快,一杯茶喝下去,嘴里一整天都是清香甘甜的。

镇上有些有钱人,就是喜欢山上的东西。这野茶炒出来,不愁没人买。

野茶是好东西,乡下人却不爱喝,也没人去摘。

因为茶叶吸油,助消化,乡下人饮食清淡,菜里没油水,一杯茶喝下去,马上就饿了,肚子里寡得慌。吃都吃不饱,哪个还敢喝茶啊?

镇上有钱人就不一样了,天天大鱼大肉的腻得慌,正需要一杯古树茶来帮助消化。

当年张青山做生意发财后,家里饭食油水足,胡秋月才跟着他一起喝茶的,炒茶的手艺也是那时候学的。

听说要炒茶叶卖,宴宴来了兴趣,一边咬着馒头,一边往茶树下跑去。

白竹忙咽下嘴里的馒头,把宴宴背箩里的菌子分到自己和胡秋月的背篓里,拿着空背箩也跟着跑过去。

白竹和宴宴双手拉着树上的粗枝,双腿夹住树干,猴一样爬到树上,坐在粗树杈上晃悠着双腿摘高处的茶叶。

胡秋月年纪大了,不敢爬树,站在树底下摘着矮处的嫩茶。

宴宴问道:“娘,要不要抽笋子?”

胡秋月犹豫了一下道:“算了,就这一棵树,抽笋子费时间,也抽不了多少。”

宴宴答应了,飞快的摘着茶叶。

所谓笋子就是茶叶嫩芽中间的那一根,因为数量少,又是最嫩的,做出来的成茶叫“笋子”。

泡茶时,笋子一根根的像针一样立在水里,非常漂亮。

泡出来的茶水绿茵茵的,清澈透亮,味道清香甘冽,香气扑鼻。

家里喝得起茶的时候宴宴还小,不记事。长大后家里穷得叮当响,自然是喝不起的 。他虽然不喝茶,却在姐夫赵仁家见过,所以今天外行人说了一句内行话。

见娘说不抽笋子,三人埋头摘茶,基本上摘的都是一芽两叶的嫩茶草,没过多久就摘了半竹箩。

宴宴一边摘,一边往上爬。见手边的摘完了,靠近树顶的细枝上还有很多,仗着个小身轻,拉着树枝往顶上爬去。

白竹胆小,坐在下面的粗枝上不敢乱爬。身边的茶叶摘完了,使劲探出身子把周围的树枝拉到面前来摘。

他见宴宴越爬越高,担心他出事,忙劝阻道:“宴宴下来!顶上的摘不到就不要了,踩断树枝掉下去危险。”

宴宴若无其事的笑道:“没事,我身轻如燕,掉不下去的。”

说着,踩着树枝故意晃了晃,茶树被摇得一阵乱晃。白竹胆小,生怕掉下去,赶紧紧紧抱住了粗枝。

张青山病了那几年,做不了活计,躺在床上教宴宴认了不少字。以至于他现在兴趣一来,就会说一些成语,也不管用得对不对,就纯粹卖弄卖弄。

胡秋月抬头一看,见他果然身轻如燕,爬得飞快,笑道:“猴子身轻站树梢!”

宴宴一边爬,一边笑道:“娘,你可真是我亲娘,骂我是猴子!”

胡秋月笑道:“猴子,你可小心点吧,你就不能像你小哥那样乖乖地坐着摘吗?非要到处爬?”

宴宴一边爬,一边笑道:“我就要爬,谁让你骂我是猴子的?”

白竹见胡秋月并不阻拦宴宴爬树,也不好多说。

第70 章 滚坡了

他一只手拉着身边的粗枝,身子探出去,一只手伸得长长的去够远处的茶叶,又不放心宴宴,总是偷偷地注意着宴宴的动静。

他一根树枝还没摘完,突然听见宴宴“哎呀”大叫了一声,还有树枝折断的“咔嚓”声,白竹慌忙抬头去看,见他脚下的树枝果然被踩断了,正晃晃悠悠的往地上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