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一个枕头放在床尾,抖开被子,准备爬上床。

看了看身上,这是鸣宴的一套新衣服,总不能穿着这么好的衣服睡觉吧?

可是他没有别的衣服,脱了就得光身子了!

想着要不穿衣服和一个汉子睡在一张床上,他就从内心深处怕得发抖!

到底该怎么办呢?

他站在床前纠结了半天,最终对新衣服的爱护战胜了对光身子的恐惧。

他到底舍不得穿着新衣服睡觉,只得脱了新衣服,只穿着张鸣曦的短裤,战战兢兢的爬上床尾,紧紧贴着床沿,缩成一团睡了。

一灯如豆,灯焰明明灭灭的吞吐着。他觉得点灯费油,想吹灭,又怕张鸣曦进来时看不见,只得留着。

他呆呆地盯着灯焰,桌子椅子的影子映在墙上,一会儿拉长,一会儿缩短。

盯久了眼睛涩,朦朦胧胧间似有睡意,正要合眼睡去,就听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他忙翻身朝里,紧闭上眼睛,假装睡着。

张鸣曦关上房门,拉上门栓,带着一身水汽过来了。

他见白竹缩成小小的一团睡在床尾,轻声问道:“怎么睡床尾?”

白竹一动不动,假装睡着了。

张鸣曦轻轻探过身子一看,白竹背对着他,紧闭着双眼,他以为他真的睡着了。

都是年轻没经验,其实只要仔细一听就会发觉白竹呼吸一声长一声短,一阵快一阵慢。

但他没注意到,“噗”的一口吹熄了煤油灯,掀开被子在另一头睡了。

白竹见他睡在另一头,黑暗中不由得轻轻呼出一口长气!

两人一人睡一头,一个紧贴着里面的墙壁,一个靠着外面的床沿。

虽然睡在一个床上,却似隔着千山万水。

白竹身体都缩得有些发酸了,可是他不敢翻身。

黑暗中他竖起耳朵,浑身紧绷着,张鸣曦的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他吓得发抖。

张鸣曦背对着他,一动不动的,似乎是睡着了。

白竹慢慢放松下来,没有那么紧张了,睡意袭上来,似乎要朦胧睡去。

突然,张鸣曦翻了一下身,大手搭在他的脚上。白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一般猛地缩回了脚,睡意被吓跑到九霄云外!

张鸣曦快睡着了,刚才是翻身无意识的把手搭在他脚上。见他反应这么大,不由得好笑。

“没睡着?”张鸣曦轻声问道。

白竹脸上发烫,还是一言不发,假装睡着了,睡得着着的了。

张鸣曦轻笑一声,汉子到底胆大一些,想了想,伸手去摸他的脚。

白竹细瘦的脚踝被他抓在手里,他不敢蹬,也不敢踢,却控制不住腿部肌肉的颤抖。

见他不说话,小腿却在颤抖,张鸣曦知他没有睡着,不再说话。

黑暗中,一只手捏着他的脚踝,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小腿。

白竹又羞又怯,被他摸过的地方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却不敢伸手去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