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樵!”薄韧看到他落了单,叫他名字,招手叫他过去。
杨樵笑起来,快步上前。
薄韧的妈妈满脸惊喜,伸手拉住他,道:“杨樵你回来了啊?你爸调回云州来了吗?”
“薄叔叔,何阿姨。”杨樵先叫了人,才说,“我爸还在温河。”
他记得薄母的名字叫何静娟,也知道她在市三院当护士长。
薄父薄维文以前是大货车司机,这几天里薄韧对杨樵说过,薄维文今年注册经营起了一家小型运输公司。
薄维文和何静娟都笑着与杨樵说话,夫妻俩对儿子的这个好朋友是很喜欢的,杨樵这小孩从小就比薄韧要稳重,更听话,最重要的是学习成绩非常好,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年级第一名。
等父母关心完杨樵,薄韧对杨樵说:“晚上去我家吃饭吧。”
杨樵还没做出回答,何静娟也热情地邀约道:“去吧,我出来前就买好了排骨和鸡,晚上给你们俩都补一补。”
随后,家长们先行离开,学生们统一坐大巴回市区。
回程的大巴上,薄韧和杨樵理所当然坐在了一起。
“我还是别去你家了,”杨樵道,“你离家一周,叔叔阿姨给你做营养餐,我去添什么乱。”
薄韧道:“哟,才走了一年,学会跟我客气了?我家的饭你吃得还少了?”
杨渔舟工作忙碌,小时候的杨樵在放学时间落单,被薄韧带去家里吃饭的情况,已不计其数。
薄家父母对此都不介意,不是物质匮乏的年代了,谁家也不缺这一口饭,小儿子的好朋友又是人见人爱的好孩子,给这样的小朋友添双碗筷,更是无所谓的事情。
承他们的情,杨渔舟休息时到薄家去感谢过好几次,每次都不空手,尽可能地表达谢意。
几次短暂的接触,让薄维文和何静娟进一步了解到了杨樵的家庭情况,杨渔舟夫妻俩一个是水利工程师,另一个是注册会计师,两人还都是九十年代初就读过名牌大学的本科生。
薄韧的父母都只读了中专,对高学历人才存有敬畏之心,尤其是薄父薄维文,更是有着极其严重的学历崇拜,原本他就很喜欢成绩优异的杨樵,在得知这小孩是“高知”家庭出身后,这喜爱更多了几分。
当天晚上在薄家吃饭,热腾腾的清炖鸡端上来,薄维文不由分说,就把两条鸡腿都掰下来,夹在杨樵的碗里。
杨樵一年多没感受薄叔叔的这种热情了,既感动也很有点不好意思,忙又要把鸡腿夹给薄韧。
“你吃吧,我不喜欢吃鸡。”薄韧夹了一筷子蔬菜,垂着视线,无所谓地说道。
他对杨樵吃两条鸡腿没有任何意见,让他去分这只鸡,他也会把鸡腿都给杨樵。
饭后杨樵要帮忙洗碗,被何静娟推了出来,让他去看电视。
薄韧下楼去帮妈妈丢了厨余垃圾,回来后在门口换鞋,听到薄维文在客厅里和杨樵对话,正问杨樵将来想考哪个大学。
杨樵说:“还没有想过具体的目标。”
“还是要早点确立目标。”薄维文提起了令自己非常骄傲的大儿子,道,“你们薄韬哥哥,在初中就想好了一定要考海津工大,有目标才会更努力。”
杨樵只得:“嗯,叔叔说得对,我也提前想一想。”
“你的成绩想上重本,肯定没有问题。”薄维文想起小儿子来,又变得忧心忡忡,“薄韧就不如你和你们薄韬哥哥,他就知道玩,从来没有目标,也不懂得努力,整天得过且过,到时候还不知道他能不能考上本科。”
杨樵自然是要回护薄韧的,说:“不是啊,叔叔,薄韧的成绩还是不错的……”
“那肯定是考不上啊,”薄韧打断了杨樵的话,趿拉着拖鞋从外面大步进来,大喇喇地坐在杨樵旁边,说,“我怎么没目标了?上云州职业技术学院,学习电气焊,就是我的目标。”
被小儿子听到自己在背后说他,薄维文本来有点尴尬,一听这话,又摆起脸色来,当着杨樵的面,也不想数落薄韧,但也不想理这酷爱耍贫嘴的小儿子。
何静娟正好收拾完了厨房,薄维文便起身陪妻子出去饭后遛弯,夫妻俩一起走了。
杨樵转头看薄韧,薄韧还有点余气没撒完,犟嘴式发言:“怎么了,我理想就是当个电工,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