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神像一汪深潭,深不见底。
程章明抬眸扫了一眼,双手顿了一顿,然后才垂眸继续,“喝酒了?”
“一杯红的而已。”
以他的酒量,出现这种神情,大概率不会是一杯。
挂了电话,久违地想抽烟。
站在阳台举目望去,城市还是那座城市,心情却跟一段时间前截然不同。
原来自己也可以如此轻松地生活,甚至可以毫无负担地想见某个人。
周五有一场重要学术研讨。
几个小辈陪同所里张教授出席,程章明不仅是研讨主力,还身兼法语翻译,一天下来可谓劳苦功高。
下午会议结束,大家就张罗着要去搓一顿,找的由头是犒劳犒劳他这位功臣。
“实在不巧,各位,我晚上有约。”
十分钟前刚接到吴重的电话,吴重似乎心情不好,叫他过去喝大酒。
张教授为人宽厚,听完乐呵呵地笑道:“朋友是重要,不过下回你可说什么都跑不掉了。”
“当然。下次我请。”
大家嚷嚷着要先回所里放设备,程章明顺道回去拿车,一行人把一辆商务别克挤得满满当当。
年轻人多,车里气氛自然热闹,有的没的什么都聊。
“那个,章明啊。”张教授似乎筹措已久,终于找准时机开了口,“有人托我打听一件事啊。”
程章明握着方向盘:“教授请问。”
“你是真的成家了还是托词?听说前几年你人一直在国外,也没见有什么家属呐。”
另一名同事是其他部门的,消息不够灵通:“程博都成家了?完全看不出来。”
“可不是?所以才被优秀女同志盯上了嘛。”
程章明笑了笑,望着前方的路,眉眼之间浮现些许苦恼,“不瞒各位,的确已经被套牢了。上半年的事。”
车里顿时响起一片啧声。
“听听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