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琰,我们谈谈。”程章明攥住他的手腕,嗓音仿佛是从身体最深处发出来的,而且找不到平时那种冷漠。
“放手。”
“我跟你无话可说。”
他把手用力往外抽,没想到程章明竟然不松开,箍得他骨节都在响。
这还是程章明吗?
汤琰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冷冷地抛出一句:“要说什么就快说,你只有五分钟。”
“奶奶走了。”
什么?
他蓦地震了一下。
“半个月前的事。”程章明的嗓音从背后传来,像下过雨的柏油路,阴郁潮湿。
“在路上摔了一跤,颅内出血,没撑到医院。那天晚上还有最后一班飞机,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我不能准时赴约,不过礼物在房间里。”
汤琰手脚冰凉,身体像是坠入什么无边深渊,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
身后沉寂。
然后是压抑的呼吸。
“都过去了。”程章明吐字清晰缓慢,“没什么特别感觉,人老了都是要走的。今天来,只是把话说清楚,做个了结。”
“那天没有赴约是我不对,我在浪费你的时间。你应该恨我。”
是指那天还是指过去七年?
背对着他,汤琰看不见他的表情,也想象不出他的表情。
只是好像有把刀在心脏乱划乱刺,到处血流不止,连地板上都是血,分不清是谁的。
鼓足勇气回过头,发现程章明竟然还在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