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始终看向了他的前方,声控灯的光线能照亮的区域有限,他目之所及,是楼梯的转角,教学楼的外面,那里只有一片混沌的黑暗。
在他说完后,气氛又沉寂了数息。
薄韧从看到杨樵在教室门口等他,就有一点害怕,当时他以为自己害怕的是杨樵会生气,会批评他没有好好学习。
可其实这么多年,杨樵从来没有因为这种事对他生过气,没有批评过他,更从来没有试图“鞭策”过他。
现在他把这些话慢慢地说出来,也渐渐地想明白了,自己在怕的其实是什么,他害怕的是杨樵会讨厌他。像他自己一样,一日复一日,极度地厌恶着自己。
“是这样吗。”杨樵说话的声音很轻,说,“我这次,考得也不太好。”
“……”薄韧不知该说什么,他现在脑子生锈一般,很是迟钝,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说,“你和我不一样,你还是要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
杨樵静静看着他,说:“怎么不一样?我考个好大学,那你呢?”
“我?我就这样吧,没救了。”薄韧说了一句从前的他绝不会说,想都不会想的话,“活着就这回事吧,没什么意思。”
杨樵短促地吸了几次鼻子,明显是又哭了出来。
薄韧没敢看他,心底沉重而冰凉。
“你……”杨樵把镜框摘了,极力用镇定的语气问道,“你说活着没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
薄韧:“……。”
杨樵固执地追问道:“你告诉我,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