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渺看了看为了上药方便就被她随手撕开的制服裤子,心想也不知道是谁糟践的,本来只是磕破了一点点。碍于是他先背弃约定,陆渺自觉理亏,不敢指责,逆来顺受地道:“休息室有别的衣服。”
程似锦道:“在哪里?钥匙给我。”
陆渺迟疑了一下,把店里的钥匙递给她:“第二个储物柜。”
程似锦下车关门,进去了一趟,把他自己的衣服拿出来,然后闭店锁门,回来将钥匙扔给他:“现在住哪里?回去处理一下身上其他的伤口,别跑出来半个月就死外头,我手上可没有丧葬产业。”
她说话很不留情。
去医院要花得太多,回家这个选项就好多了。陆渺下意识地报了一下地址,随后又十分紧张:“小拂还在吃药,他身体不好,心脏做过很多手术,你不要告诉他别的事。”
“什么事?把现实复述一遍么。”程似锦反问。
陆渺贴了过去,不过是八九天没有见面,他的身体还保留着对她全无抵抗的亲近和不设防,他没注意到社交距离是不会靠得这么近的:“拜托了……求你不要说。”
他之前帮忙烤了面包,身上带着冬日大雪的一股清寒气、混杂着一丝小麦和焦糖的香味。陆渺像一只小猫那样黏过来——跑到外面流浪把自己弄得可怜兮兮,一边不肯低头回家,一边见了主人又情不自禁地喵喵叫。
程似锦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陆渺的手指圈在上面,指尖冻得发红,骨节泛着晕开的粉色,原本在金林别墅养得圆润通透、整齐健康的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劈了个边儿。
他要接触食品,手洗得非常干净,正是因为没有一丝血污,才让人连劈进肉里、撕裂的痕迹,都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