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在手机的金属边缘敲击,然后转动起来。缠绵的月光洒在她倚靠的摇椅上,将一片白皙的指尖渡上冷月拂落的淡淡霜色。
这敲击声很轻微,跟身前酒水倒入杯中的声响融为一体。
她的注视渐渐升温。
这只长毛三花只怕程似锦,也只听程似锦的话。其他人想要哄这位三花小姐吃药打针,简直难如登天。陆渺喂完鱼油,把三花猫按在怀里剪指甲——不是在哪里都能逮到它的,为了让小猫配合,他抓到机会,坐在毛绒地毯上,限制住它的行动。
三花猫的嗓音一直甜腻腻的,叫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它挣扎的声音更像撒娇,身上柔软的绒毛在怀里滚来滚去。猫被保养得很好,毛发顺滑、每天梳理,所以也不怎么掉毛。
陆渺把猫的指甲剪短了几个。它不乐意了,咂咂嘴哈了一声,发现程似锦在看这里又马上收回,一边装乖,一边又大叫一声。
陆渺的感受没有它这么敏锐,至今还没有发现在露台喝酒的程总从刚才盯到现在。他抓住三花的爪子,低声喃喃道:“不许凶,你知道你今天抓破的那条裙子值多少钱吗……”
在破产之前,陆渺或许不会注意程似锦家的猫一爪子一条手工高定这种事。但曾经衣食无忧的陆公子也经历过千辛万苦都赚不到钱的日子……他迟钝地心疼起来了。
随着咔嚓咔嚓的剪指甲声,三花猫叫得愈发可怜,但却并不用力挣扎。陆渺察觉到了什么,顺着猫咪圆圆的瞳孔方向看过去——与程似锦的眸光撞在一起。
她的眼睛依旧是那么幽然,表面上飘浮着一层蕴含温柔笑意的皮。
陆渺被注视的身躯腾得一声烧了起来。
他反应不过来地松了手,长毛三花一扭身,轻盈地跑了,跳在桌子上冲着他喵喵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