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就是本尊。宗教信仰不是一成不变的,尤其是在人性动荡、文化碰撞的大时代中。旧智慧快速腐朽,新信仰应运而生。曾经的圣物失去了它的神性,于是就从造物者的象征回归了本质——人的造物。”
说到这里,卫长庚拽了拽白典的胳膊,示意他换个角度继续观察。
于是白典就看见了镌刻在黄金洗礼盘背后的铭文。
几个小时前,于梦海世界之中还尚未存在的铭文,此时此刻却已经成为了数百年前的人类遗迹。
或许是在大流浪时期经历了一些动荡与磨难,它看起来陈旧了许多,实际上并非纯金打造的盘体变得斑驳。但是,那几行最后才被镌刻上去的铭文,却被一代代人类描摹并且恪守着。即便信仰失去了意义,即便缔结这些誓言的人类早已作古……但这些文字依旧触动着观者的内心。
见白典站在展柜前若有所思,卫长庚半是调侃半是关心:“怎么,突然感性起来了?”
白典看着洗礼盘,又看着展柜上映出的自己的脸,轻声叹息。
“人不能选择自己出生的时间,却能在最艰苦的时代里努力地发出光亮。与他们比起来,我只是个体验了几小时末世之旅的匆匆过客,随时都能退回到安全的世界。再回想我在副本里做过的事,未免有些乘人之危的嫌疑,心里惭愧。”
卫长庚伸出指头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你是学心理的,难道不知道这么想是不对的?叫什么来着……”
“幸存者偏差,我当然知道。”
白典回了他一个苦笑:“可知道有什么用?一样会难受。”
“知道了原因,至少不会真的埋怨自己……对了,保险起见你还是应该尽快去做个心理疏导,精神垃圾需要定时清理,向导也不能自医,要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