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医生苦笑道:“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明明应该是个人,却披着畜生的皮毛,吃着畜生的饲料;想要逃跑却被关在笼子里;想要哭喊却只能发出畜生的嗥叫……慢慢的,就连自己都开始糊涂了,分不清楚所谓的‘人生’,究竟是不是身为畜生的自己偶尔做过的一个梦……”
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孤独和绝望。
白典不想陷入这种消极的共情中,他捏了捏手掌上的伤口作为提醒,主动加快节奏。
“可他最后还是离开了东极岛,说明这种伤害是可逆的。”
“某种程度来说,的确是。”
绿医生点头:“可是伤害一旦产生,就永远无法被彻底弥补。你永远不会知道有没有遗症、伤口什么时候还会重新裂开。”
东极岛疗养院里的罪恶终于被人发现了,执法者闯入毛刺槐的秘密实验室,发现了最后一批奄奄一息的实验体,以及大量令人发指的研究资料。然而毛刺槐本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包括我曾祖父在内的获救者陆续得到了新的身体。但是那些沦为非人的记忆始终阴魂不散,严重损害着他们的精神和肉~体。获救后至少有两三年的时间,曾祖父他一直处于类似神游的恍惚状态,记不起自己的过去和姓名。由于其他受害者都是自然人,他也被理所当然的认为是真正的自然人,还给了他一个新的姓氏,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向来温柔内敛的青年突然放声大笑,宽广的地下室里回荡着冰冷刺耳的笑声。
“就这样,我的量产人曾祖父终于成了名副其实的自然人兔先生。他回到了那个烧死过他妻子和孩子的第二区,得到了一间房子、一份工作,后来又娶了同是受害者的女人为妻,生下了我的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