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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的标准是什么?难道只要出现一次打斗场面,一个人物的死亡或一滴血的描写都算违规?这样的话,以后电影院都连环播放动画片算了。”喻少闲竟然两次打断了别人的讲话。

他言辞如此尖锐犀利,裁判员竟然也不知如何回答,复读机一样:“反、反正就是不能有血腥,暴力……”

“看看你们的剧本,断肢,肚肠乱飞,大片鲜血涂地,这不是血腥描写是什么?还说不是靠血腥暴力吸引眼球?”

“对。”

裁判员说:“这样的描写明显令人不适,更不适合在院线上映。”

“那让你不适的标准又是什么?电影里不能出现一条断腿,还是两条?不能出现一个死人,还是两个、三个,还是一群?大面积血腥场景的概念又是什么,血腥场景不能超过一处,两处,还是三处?”

喻少闲道:“审核首要标准要求的是主题正面向上,而正如我的导演刚才所说,我们对于必要战争场面的拍摄,不仅不是宣扬,恰恰是为了反对暴力和战争,片中男主放弃私仇,投身反侵略战争,后半段更是为了支持其他地区的反侵略战争漂洋过海,是真正的国际主义精神,这和审核标准要求的道德观念有哪一点不符合?电影行业规则中要求的不得混淆正义是非界限,我们恰恰遵守良好,不给这样的电影过审,混淆正义是非的到底是我们还是另有其人?退一步说,难道国内已经上映的影片中,都没有断腿残肢的画面?如果有,那是否是诸位的失职?如果你们此刻在这里说没有,那诸位又敢做这样的担保吗?”

“如此的标准模糊,全靠审核人员自行裁决,凭借是否让你们感到舒适断定该否投入市场,而像你们这样夸夸其谈规则,纪律的人,竟然要做无条文可以依据的裁判吗?这样的录像放出去,你觉得可以服众?”

“你……这……”

眼看裁判员掉入语言圈套,助理突然冲喻少闲发难:“你这是文字游戏!给我们下圈套!这都改变不了你们心存侥幸,挑战权威,触碰血腥暴力红线的事实!”

喻少闲抬起眼皮,目光在那个助理裁判员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似乎在做什么评估,很快收回,淡淡道:“我们在讨论剧本,不谈文字要谈什么,谈制度的狭隘和运用制度的人的无知愚蠢吗?”

如此的尖锐犀利,一阵见血,杜宇声都被这样的喻少闲吓愣了,下意识看向那个助理,只见他横眉怒目,口不择言:“喻少闲你敢这么说话?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坐在这里是可以被你随便羞辱的?”

然而喻少闲嚣张极了:“不然你以为你是为什么坐在这里?凭你对艺术的浅薄理解和对观众审美的妄自揣测吗?”

裁判员助理彻底破防,一摔本子站起来:“那你呢?说到底,如果你不是喻楚天的儿子,你还敢出现在这里,对我们的裁决夸夸其谈大肆攻击吗?”

这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目瞪口呆,连对面天骐娱乐和泡沫影视等等多家代表都不敢说话了,登时从背后升起一股凉意,恨不得消失在当场,杜宇声看向喻少闲,生怕他反应过激。

接着他便佩服起自己这位男主兼副导演的心理素质起来,只见喻少闲面容肃穆,沉静道:“每个人的出身和位置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但在每一个位置上,都要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我和杜导坐在这里,随时准备成为舆论和权力的牺牲品,是为了承担作为一个电影人的责任,而之所以会有今天这场听证会,不是因为我是谁我父亲是谁,而是因为诸位没有履行好自己的义务,做好你们该做的事。”

“只要我可以做到我该做的事,我不介意有一百个喻楚天这样的父亲。”

喻少闲说完,眼睛看向摄影机,竟然微笑了起来,冲裁判员点头:“请问裁判员,刚刚这位先生在听证会上对我的家庭隐私进行披露和攻击,这是符合你们的工作制度的吗?这份录像后面还要公布,您打算怎么处理?”

裁判员额头上的汗已经下来了。

攻击喻少闲不算什么,可对现任督查院院长含沙射影,还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喻楚天,这种录像公布出去,罪过可就大了。

他看了一边的助理,后者知道失言,红着脖子低下了头。

“暂时休会。”

裁判员扶着额头疲惫地宣布,不想多看一眼旁边的猪队友下属。

“啪!啪!啪!”杜宇声一脸服气地拍起了手,在对面要吃人的目光中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听证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