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咱们已经派了人去易州调查,那鬼地方烧便烧了,林遐倒台还要徐徐图之——下啊,怎么不下了?”
黑色棋子咕噜咕噜地滚落在地。“那算我赢”的声音中,谢昀面色微顿,想起了那个密室中自称朔月生母的女人。
黑色的山林中,药丸散发着清苦香气。
这是朔月第一次收到母亲的礼物,自然高兴——纵然是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氛围中。
他捻起不到指甲盖大小的药丸,正要放入口中,却嗅到了一丝并不陌生的气味。那是……
他惑然抬头看向母亲。
“怎么了?”东方夫人看着他,弯着眼睛微微而笑,“担心吃完这一颗,我就没有药吃了?”
她抽开香囊的抽绳,示意朔月去看里头的药丸:“这里还多着呢。这丸药不错,你吃吃看。”
自北境归来,确实有许久不曾品尝药了,出错也未尝不可能。朔月安慰自己一番,试着去捕捉香囊里头丸药的气味——干干净净,只有草药的清苦。
只有自己手中这枚,有血腥气。
那张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庞在微笑着催促:“快吃吧,别不舍得,吃完好赶路呢。”
“母亲送我的东西,我想好好留着。”朔月收起丸药,低眉腼腆一笑,“反正我是不死之身……我要留着以后吃。”
话语间带着孩子撒娇的娇憨。东方夫人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催促他吃,却像是松了口气般,微微平复了颤抖着的指尖。
月光下,她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晶莹。
——朔月看到了。
那一瞬间他意识到了母亲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