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自然知道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很糟糕。
他有点委屈地想,这十几年来,根本没有人教过他如何握笔、如何落字,谢从清从不在他面前处理公务,连观摩的机会都极少给他,他连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不曾习学过,又何谈识字读书、通晓文意。
最后落在纸上的,当然是一个个……谢昀口中的鬼画符。
他嗫嚅道:“我不想学这个。”
他读书不是为了把字写得好看,而是想找到答案。这疑问没法子问谢昀,只得他自己寻找答案。
谢昀并不买账。他沉着脸放下字帖:“那你想学哪个?”
朔月纠结许久,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谢昀的书案——那上面或许有严文卿呈上来的慈幼局的消息,也许能给自己提供一点思路。
谢昀气极反笑:“怎么,这皇帝的位子让给你坐一坐?”
好凶,比谢从清凶多了。朔月缩缩头不说话。
——一张龙椅罢了,跟谁没坐过似的。
果然宫人们所言不错……伴君如伴虎。
谢昀不知道自己在朔月这里的评价已经差过了谢从清,更不知道自己成了伴君如伴虎的典型。
他只是叹了口气。
罢了,到底是长明族送来的守护者,送来这里十几年,届时总不能还一个握笔都不熟练的小文盲回去——虽然这小文盲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想回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