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前往外星行动?呸!”冥河水母漂到冰层上,伞盖摊开挡住刻托的视线,“你还怀着孕呢,绝不能听他的!而且你要是再出什么事塞琉古斯又会疯的!”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刻托扒开冥河水母,冷笑,“你的真正目标是塞琉古斯吧?想要引诱我离开塞琉古斯,想要他再次堕入黑暗?我不会上你的当。”
“那你就眼睁睁的等着整个人鱼族覆灭吧。你会亲眼见证,你所爱的所有存在,一个一个的被吞噬。而且,我还感应到,另一位暗骇捕获到了一条幼小的创世人鱼,那条银色尾巴的小家伙,应该是你的隔代后裔吧?”
难道是伽德兰?
刻托的心猛然一沉,伽德兰也是一条创世人鱼吗?他一拳砸到冰层上:“你们抓那个小家伙是想要干什么?”
“不是我们……是它们。我是来帮你的。”冰层内的黑影摇了摇畸形的脑袋,“我不知道它们抓那条小的是想要做什么,他并不像你一样拥有净化的力量,或许,它们是想要把他养大,令他怀孕,生下强大的奴仆来。”
说着,一阵幼童的呜咽声从冰层内传了出来,同时,他也看见了冰面上浮现出的影像——一团漆黑胶质的囊球状物体的裂缝内,小小的银尾人鱼蜷缩着身躯,被粘稠的丝缠绕在其中,就像被蜘蛛包裹成蛹的猎物,他显然害怕到了极点,黑发间的一双蓝眸眼泪汪汪,浑身都在剧烈发抖……那的确是伽德兰。
刻托浑身发冷。
无论是卡斯托耳还是伊西斯,他们都没有见过ajati的这个后裔,这个影像毋庸置疑是真实的。
他不敢想假如ajati和他的配偶看见这个会怎么样。他深吸了一口气,极力使自己保持冷静,突然又看见那个黑色囊状物中露出了一只宽大的蹼爪,一把捂住了伽德兰的嘴,一道白色的鱼尾将他的身躯环住了。
“嘘,想活命就别出声,不许哭。娇气到这种地步,你的孢父是怎么教你的?”一个冰质的声音低低道。
那是……和伽德兰在一起的难道是……
会是那条失踪已久他的背鳍残缺的小白尾后裔吗?
如果是他,他怎么会和伽德兰在一起?
刻托盯着那道白色的鱼尾,想要分辨出更多的特征来确认,但眼前的影像却已经消失了。
“我能够窥探到的,只有这么多。暗潮中枢的精神网受到严密监控……只有更高等级的存在才有资格进入。刻托,我没有骗你。我劝你独自行动,也绝不是想要害你,一旦被感染,你的同胞会在瞬间变成你的敌人。”
“闭嘴!”刻托厉喝。
“刻托!”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即他腰身一紧,被揽入了炽热的怀抱之中。
“这个恶心的怪物在对你说什么?”塞琉古斯的语气透着汹涌起来的担忧,宽大的蹼爪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回头直视着那双暗沉的绿眸,“我听不懂,告诉我。”
“刚练完兵就赶来了?不是叫你不要每天往这赶吗?”刻托嗅到他身上风尘仆仆的气息,这些天塞琉古斯每夜往返一次,从海王星的北极到中枢王庭可是一段很长的路途,为了能和他见面,这小子不知道已经熬了多少晚没有休息,而白天除了和ajati一起练兵还有星王政务要处理,不知道该有多辛苦。他心疼死了,“我告诉你,但我们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行吗?”
塞琉古斯一把将他打横抱起来,从森冷的海底冰狱中游了出去,游入了冰川外停泊的载具之中。
如果不是战事迫近,他必须得和ajati一起训练士兵为开战做准备,分身乏术,他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刻托身边。抱着刻托坐进载具内的蚌巢内,他盯着他:“刻托,你的脸色很不好。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里面那个,已经不是伊西斯了。他的精神已经被另一个暗潮占据,就是塞壬提斯国地下的那一个感染者,叫卡斯托耳。”刻托凝视着他,没有犹豫,将卡斯托耳说的话和他所了解的创世人鱼的一切全部说给他听。
听他说完,近处本来阴云弥漫的绿眸像被雨水洗净,浮光闪烁,将他搂得更紧了:“刻托,我很高兴……你没有瞒着我做什么决定,没有再抛下我一个。”
意识到什么,刻托心里一动,用蓬托斯之矛抬起了后裔线条硬朗的下巴:“你根本就听得懂古星秘语,是不是?怕我什么都不告诉你独自去冒险,在这儿装不知道试探我?要是我不告诉你,你打算怎么办?”
塞琉古斯沉默,绿眸微微眯起,眼底有潮水般的阴影袭来。没有得到回应,但刻托已经知道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