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来找他讲论文章的。
祝青臣眨巴着眼睛,张大嘴巴,故意做作地问:“呀!顾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掉进沟里了?”
他最在乎的体面!他最爱惜的面子!他最在意的同僚的眼光!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再也没有办法风风光光地回京城去了!
顾燕庭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所幸同僚们还算善心,纵使他浑身恶臭,还是掩着鼻子,合力把他抬到了床上,还给他换了衣裳,请了大夫。
大夫说,他只是得了风寒,不要紧的,休养几日就好了。
顾燕庭醒转之后,众人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他死死咬着牙关,不肯开口。
顾燕庭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是被乌岚这个比他小好几岁的少年给算计了?
他不肯开口,山寨众人没有办法,最后根据仅有的线索,拼凑出了以上真相。
顾燕庭丢了面子,总觉得自己身上一股恶臭没洗干净。
他一看见乌寨山坡上开得灿烂的野花,就会想到泼在自己身上的那坛臭水,一看见旁人背着他在说话,就会以为他们是在议论他。
他连门都不敢出,更别提再去骚扰乌岚了。
乌岚清净了好一阵子,和朋友们在外边玩儿,呼啦啦一群人跑过去,走路都带风。
他们还和虎寨的人一起上祝老师的课,祝老师教他们读书识字,给他们讲书上的道理,告诉他们,读书是为了明礼,而不是为了写必须用典的、酸溜溜的诗文。
祝老师从来不会贬低他们的作品,更不会说他们是野人,还鼓励他们把唱的山歌都写下来。
祝老师对他们说,文章本无高低贵贱,只要发自肺腑,那就是好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