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先生点头道:“不错。然文人抚琴乃是自问内心,皇后殿下旧时学琴却不是如此。臣猜测,皇后许是担忧教不好大王。”
沈晏“啊”一声,这才明悟。父母亲并不避讳过往,他也知道母亲出身,旧时学艺必然是为取悦他人。幸好那些人只给琴按上诸多条条框框,没有波及其他乐器,难怪母亲更爱弹琵琶。
纪先生又笑道:“大王倒是与臣相投。臣所作的《山晖》,在大王的琴音里有一丝金戈与旭日之光。”
沈晏也跟着笑:“可能我听阿爹和南宫将军讲故事讲得多。”
纪先生:“待大王再长大些,日后若外出游学,见一见那险峻雄关、长城横卧,想来会更有感悟。”
可惜,沈晏跟着纪先生学了五年,纪先生便病重离世,没能听到沈晏更有感悟的琴音。
◇◆
即使昨夜睡得晚,沈晏依旧在平常起床的时候醒来。
也和平常一样,在小阳台打了一套五禽戏。小猫跳到小桌上,趴着看他,竟也时不时跟着扭动。
沈晏打完,揉一把小猫,抱着它回屋,将它放到装了肉靡的食盆前。
已经晨练回来的裴渊正在给小猫冲奶,不一会儿也端到小猫面前,这才拿上衣服去洗澡。
沈晏坐在沙发上,将琴架在腿上,打开一半琴袋,轻抚着弦。
上一世,多亏了裴渊,他才能遇到纪先生这么好的老师,受益良多。
那时哪怕沈晏自己去找母亲撒娇,他估计母亲顶多换一个手段温和些的先生。是裴渊冒险把事情摆到父亲面前,才有了转变。能劝动母亲改主意的人,只有父亲。
可以说,没有裴渊,就没有沈晏现在的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