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耳迅速被他的体温染上温热,淮序不甚适应的将耳收了收。
此情此景,任何微小的动作都会格外引人注意,恰风又转变了方向,带着淮序漂亮的发丝离开了他的脸,颜月歌疑惑睁眼,便就在下一瞬慌忙将脑袋后撤了几分。
因着他的动作,颈间之人也稍稍扭头,直勾勾向他看来。
这会儿有风无月,淮序的面容尽数隐在漆黑的阴影之中,只余一只眼睛影影绰绰显露在外,赤色的瞳孔于黑暗中不甚明晰的与他对视,带着一如既往的淡漠与平静,瞬间使他呼吸微滞。
颜月歌的头更晕了。
他的世界观已然被打碎,可在淮序的视线中,他无法将其重新塑造。
分明方才发生的种种都与他记忆中的淮序完全不一样,可揽在他颈间散发着慵懒气息的淮序,又与他记忆中的淮序别无二致。
陌生感在他的心头将起未起,颈间的淮序也好似远远近近飞快变化着,颜月歌、颜月歌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的怔忪与茫然太过分明,在一片空白中夹杂着复杂的、疑惑的、惊诧的各色情绪,落在半掩在黑暗中的赤色瞳孔,搅起了愈发黏稠与漆黑的波。
也是在这时,淮序的神色才堪堪发生了变化。
似是在短暂的一瞬僵硬之后,淮序的面容彻底隐入了黑暗,就连萦绕身周的慵懒气息也飞快收敛消散,化为浓郁的寒。
那份寒意并没有向颜月歌靠近分毫,反而犹如屏障一般一点点将他二人分隔开来。
明明、那是淮序一直在主动消弭的距离感,却在此时主动将其一点一点增加了过去。
颜月歌自始至终都对那屏障毫无认识,更是对淮序的努力毫不知情,即便如此,他也不由在此时打个寒战,突兀觉得面对淮序的那份陌生感开始了清晰。
好像他再不做些什么,他就要永远失去淮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