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心里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不要隐瞒,如实告诉朕。”

“好,皇阿玛问便是,儿臣一定据实相告。”

“梦里,你买通了替你福晋看病的太医贺孟頫,让他替你传递消息给普奇,那是一封用矾书所写的密信。信中说若齐什、查拉克图将你救出,保举你当出征西北的大将军,将来,你便给所有助你之人加官进爵,此事真的是你做的吗?”

“是。”

“不许骗朕,你怎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那普奇分明是胤禩一党,你求助的那些人也都另有主子,矾书一法虽然隐秘,但在宫廷内并非无人知晓,把这么大的把柄送到对手面前,是为何?”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

胤礽有些艰难地说:“因为皇阿玛向世人说,儿臣疯了,儿臣索性便疯的彻底一些,左右也无人在意,但求一死而已。”

“你、你糊涂……”康熙老泪纵横。

他沙哑着嗓子又问:“保成,你恨不恨朕?”

胤礽直视着白发苍苍,气若游丝的皇阿玛。

语气哽咽:“……恨。”

“但是有了保宁便不恨了,他用他的一片真心温暖了儿臣,将儿臣从怨恨中拉了出来。儿臣也想明白了,皇阿玛是儿臣的皇阿玛,也是其他阿哥的皇阿玛,儿臣不能要求皇阿玛只爱儿臣一人,相比其他人,皇阿玛已经很偏爱儿臣了,儿臣理应知足。”

康熙听着听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保成啊……”

“若有来世,朕希望你还能做朕的儿子,做朕唯一的儿子。”

推开门,外头正飘着雪花,天地一色,入眼可见尽是素白,唯有胤礽的眼睛通红。